本篇導讀
要用辨證法,抓住主要矛盾,逐個擊破。這是什么意思呢?這就是每一次都要圍繞病人的主癥,主訴問題去展開。
對于應對考試,要特別提出一點,建議不要看練習題,就看教材。我是1999年考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那一年剛開始全國實行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考試。
這第一次考試有什么特點呢?沒有練習題,只有書。
我在那年的國慶節(jié)后拿到教材,一共三本書,加起來有幾百頁,而11月份就要考試,四門科目,總分是600分。
當時,我只有40多天的復習時間,白天上班,晚上看書。我就是用四輪學習方法去看書,雖然第四遍都沒有看完,那一年還是考了486分,而那一年全國分數(shù)線是340分。
這個四輪學習方法,不但可以應對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考試,其他所有考試都可以用。
復習備考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考試,建議不要看練習題,就看教材。
為什么不能夠看題?因為看題只是得到了一個結(jié)果,比如這道題中的病案怎么處理,用什么方法,或者怎樣分類,只是得到了一個答案。
而在看書時,它的知識體系就像一棵樹,我們看到的不是樹上的那個蘋果,而是整棵樹上的所有蘋果。我們必須要把所有的蘋果都弄下來。
看教材書的結(jié)果是,你可以掌握所有的東西,而且可能還會激發(fā)出新的東西。
假如只是為了考試通過,那你會沒有任何的收獲,同樣花那么多時間去學習,去準備考試,最后到臨床上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考試只是學習教材的一部分,而不是目的。只有在這樣深入的學習思考過程中,才會激發(fā)出你的靈感,然后在臨床上遇到新問題時,才會有更深的理解和運用。
有時,臨床上遇到一些問題,有些是解決不了,或解決得不好,還有些是雖然解決了,但不知道深層的原因,有可能在理論上是錯誤的。
這里舉個例子,我大學的陳剛老師在講《中醫(yī)方法論》時講過一個故事,有一次醫(yī)院里的一個病人出現(xiàn)了小便解不出的情況,臨床各科室的醫(yī)生會診,用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能解決,最后就找到他們醫(yī)院的一位老中醫(yī)。
這位老中醫(yī)成竹在胸的給病人開藥,然后呢,這個病人就真的把小便解出來了,他不可思議的用了大承氣湯,使小便解出來了。
有人就問他,小便不通,為什么要用大承氣湯?他說,“我觀察了一下,凡人欲解大便,必先解小便?!边@個解釋就成了一個笑話。為什么?因為這肯定不是這個理由。
比較正確或者比較合理的解釋是:通大便就是通大腸,通大腸以后,可以降腑氣,可以宣發(fā)肺氣,肺為水之上源,主通調(diào)水道,下輸膀胱。
這樣解釋,這個理論就很完備,所以,有時你覺得治療得好像是對的,其實未必是對的,有時是錯誤的,而且有可能還會鬧笑話。
所以,學東西時,一定要反復的思考,真正的把它搞懂。因為有時雖然得到了答案,得到了100分,但未必是真做對了。其實,真正的考試不是在教室里,不是在學校里,而是在臨床上。
以前,有些學生問我,背多少方劑合適。我讀大學時也問過我的老師梁繁榮,有一次,梁繁榮老師給我們上《針灸文獻學》課程的時候,下課期間,我問他:“梁老師,我們學中醫(yī)要背多少個方劑,在臨床上才夠用,才能夠成為一個比較好的中醫(yī)?”。
梁老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頓了一下,然后回答我說:“我想,600個方劑肯定還是需要的。”
《方劑學》中的正方有200多個,附方有100多個,加起來400個左右。學習《方劑學》時,考試大綱是要求教學250個方劑,熟練掌握150個。
其實,到臨床上這是遠遠不夠用的。為什么有很多科班出身的人,臨床上開展得不好?因為在學校學習時,可能連150個方劑都沒有掌握完,方劑掌握程度很有限。
所以,當有學生問我要背多少方劑時,我是要求全部背下來,所有的都要求掌握,背得越多越好,越熟練越好。
有許多人到了臨床時,不會用方劑,把臨床實踐和課堂上的理論脫節(jié)了。我以前帶過一個實習生,她當時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方劑考試能考九十多分,但是臨床不行。
有一次,來了一個病人,是歸脾湯證。我就讓這個學生收集問題,寫下病歷,她就按照十問歌,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問了一遍。
然后,我問她:“這個病人該用什么方?”她說:“不知道,想不起該用什么?!?/span>
我就引導她,“這個人是不是頭暈眼花,這個屬于什么?”她脫口而出說:“是血虛?!?/span>
“這個人失眠多夢,又是哪個臟腑的問題?”她不假思索地說:“是心?!?/span>
我又問,“胃口不好,不想吃東西,納差食少,是什么問題?”她說:“是脾胃的問題?!?/span>
最后我問她,“這個病人的病機是什么?”她立刻恍然大悟說:“是心脾血虛?!?/span>
我繼續(xù)問她,“心脾血虛該用什么方子???”“歸脾湯!”
這個學生不能把臨床的表現(xiàn)和理論結(jié)合起來,為什么會有這種情況呢?
我以前跟門診時,請教過楊介賓教授。我問他,如果來了一個病人,癥狀非常多,并且很復雜,怎么辦?
楊老師說,要用辨證法,抓住主要矛盾,逐個擊破。
這是什么意思呢?這就是每一次都要圍繞病人的主癥,主訴問題去展開。比如,病人說失眠,或者說胃口不好,肚子脹,那就要圍繞這個問題去展開,進行辨證處方。
這個辦法,我用了很多年。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有些時候不能這樣處理。有時候,需要看哪些問題容易解決,就先解決它。哪些問題是自己治療的比較多,容易見效果的,就先治療它。
當然,有些問題比較急迫,也要先解決。比如發(fā)高燒,燒到39°或者40°,這是當務之急,就必須及時解決。
這些病癥處理先后順序的判斷,也是需要在臨床上逐漸去思考,去學習。
那么,前面那個學生的問題,要怎么解決呢?要分類歸納一下。比如,哪些問題是屬于心的,哪些是屬于肺的,按照心、肝、脾、肺、腎五臟六腑去歸類,這樣就找到一個方向。
然后,再分析哪些癥狀可以組成一個癥候群。比如,咳嗽、痰多,咽喉部異物感,很顯然這就是一個痰濕的癥候群。于是,就可以用二陳湯,或者枳桔二陳湯這類方子去解決。
如果一看這是脾胃系統(tǒng)的問題,就可以考慮保和丸、香砂平胃散、柴胡疏肝散等等。這樣,就可以把這些容易解決的問題、自己比較熟悉的問題,先去解決掉。
經(jīng)過歸納分類以后,才能發(fā)現(xiàn)病人的問題出在哪里。否則一團癥狀亂糟糟擺在那里,思路肯定是亂的。所以,在寫病歷時,要求要歸類,逐個系統(tǒng)去寫。
當然,在學習中醫(yī)的過程中,還要多做筆記,遇到不懂的問題,或者有好的方法,要用本子把它抄下來。
我以前專門收集整理過一些方子。比如,把一些書中皮膚科的方子抄了很多,治蛇毒的方子也抄了很多。
后來發(fā)現(xiàn),治蛇毒的方子完全沒有必要,為什么呢?因為在重慶,可能很多年都不會碰到被毒蛇咬傷的病人,這些方子在這里就是屠龍之術(shù),無用武之地,除非在云南、廣東、廣西那些地方,這些方子還可能有用。
所以,在抄方的時候,也要有所選擇。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大致知道治蛇毒有哪些藥,哪些方法,萬年青、雄黃、白花蛇舌草、七葉一枝花等等,哪些是治療蛇毒的。
有些書上,會寫對疾病用些什么藥,什么方子,哪些是比較多的,有的資料上面還顯示治愈率多少,痊愈率多少、好轉(zhuǎn)多少,無效多少。那么,就可以去判斷,分析它們的結(jié)構(gòu),當然,這些資料有些是假的,但是,也有參考價值,起碼大方向是不會錯的,在深入學習時,可以增加鑒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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