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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
唐淳此刻正從深夜的其中一個睡眠周期里醒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很可能發(fā)現不了那個潛入他房間的女人。

住在這種檔次的酒店,很難對治安抱有期待。不過他聞得出來,這不是隨便哪個莽撞賊——而就是不久前剛剛廝混過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她之外的其他女人呢?也許碰巧只是同一款香水。雖然他不懂香水,但不會認錯這一點:體表的溫濕、脂汗,悄悄加工了手腕和耳后香氛的曲調,每個人唱同一首歌都不盡相同。經過了幾個小時,味道消退了很多,但必定來自她。

可以推斷她不是遺忘了東西在他房間因此轉頭回來拿,否則為什么不大大方方敲門?況且,她身上的香氣穩(wěn)穩(wěn)懸浮在空氣里,顯然是因為他的醒來——他極力偽裝成淺睡的醒來——讓她大氣不敢喘了。是來夜竊的,很可能是。現在還不知道謀財之外有沒有害命的企圖,但唐淳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現在翻個身裝睡,模仿著安眠中的深沉呼吸,他心里開始后悔自己的輕率。午后從飛機上下來,借著這邊接待的契機,他就隨手把她帶回房間了。在長期的單身生活當中,他極少這么做,但確實不是毫無經驗。

例行公事而已,女人基本上一句話都沒有說,沉默得要命。于是他也用自己擅長的沉默回答。結束后他就把錢壓在床頭桌的一角,然后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人和錢已經一起默契地離開了房間,留下空白和冷淡。

錢不夠嗎?當時說就可以,為什么趁他深夜熟睡了又回來再「補」?偷東西總是有風險的。想不通。
那么,也許是他點錢的時候露了財,身上穿的手里提的,還是太招搖了,引火燒身?畢竟出公差,形象是公司的顏面,唐淳覺得自己應該不算是有錯。最后不免陷入的自責是:不管怎樣,至少應該把鏈鎖上好的。

正想的時候,女人的香氣翻騰了。他聞得出來她正在靠近。況且這個距離,清醒著的普通人也足夠聽到她身上衣料摩擦的細響。普通人?想到這個詞的時候,他意識到他正在把自己劃歸為一個反義詞。但是已經無法集中注意力再想下去,女人來到床邊了,就在他背對的身后。

床旁邊經過一道窄窄的地面,就是墻上的掛鉤,掛鉤上是他的襯衣、西服和褲子,褲子里是錢包。如果她拿好錢包之后,出門前再往房間里面走一些,臨窗的小桌上就是他的筆記本電腦,抱走也能換不少錢——不對,這是小事,關鍵是,里面的資料怎么辦?公司的個人的……有很多可能再也找不回來??稍绞沁@樣,他越想把裝睡演得更逼真些。為什么?一個女人而已,從剛才的接觸來看,她也沒什么力氣。按道理來講,他可以制服她,這并不困難。有武器呢?就算真的有,也不會存在生命危險。不過還是有擔心的。

唐淳幾乎苦惱了。就在她的氣味逐漸靠近并停留于此的短暫時刻里,他想起不少事。


那次部門聚會的路上,主管駕駛著私家車,剩下的四個座位填塞著他的下屬。坐在后排右側門邊的唐淳盡力讓自己的形狀更貼合車門一些,因為這樣他就可以離左側門那邊的男同事盡量遠——同事身上的汗臭,對唐淳來講就像在耳邊敲響洪鐘。

唐淳對電梯、轎車、廁所、小型會議室深惡痛絕。過于靈敏的嗅覺帶給他的痛苦,在這種密閉空間里最難熬過。他擁有的嗅覺沒有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只是比平常人更敏感一些而已。但這種敏感已經足夠不正常。足夠加強他作為「普通人」之反義詞的地位。

所以那一次,他抱歉地讓主管在中途放他下去,自己又打了車追上,理由是腹瀉。說暈車可能更輕松些,但這個理由他是不會講的,因為車里的五個人當中,有四個人先后抱怨了外面的高溫并進而贊美了車里的冷氣。頂著壓力開窗通風,破壞這個飛馳的空調房,這種請求他做不出來。在漫長的學生時代和五年的社會生活中,從來都是。后來打上出租車之后,他一上車就聞出前面有乘客抽過煙,也許是司機自己,但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講。用嗅覺判斷起來,這個吸煙的乘客說不定是早上,甚至前一天晚上時把煙草的氣味留在這里,這時候忍不住就此寒暄起來,只會被看成怪人。他的腦海里飛快走過這些推理并最終下了一個決心,最終只是輕輕把車窗搖下手掌寬,把鼻子努力插進車帶起的風里。


錢包應該是被她找到了,因為那股舊皮子的氣味從難以辨識的紛雜里現身了。這是他相對喜歡的氣味之一,所以比其他味道更容易識別。這時候,他才終于對自己的被盜產生了憐憫的實感。他迅速回憶著報警按鈕的位置,好像看到過,當然也可能沒有。如果稍后警察或者安保人員來了,而這個女人逃走,他又該怎么形容她呢?她長什么樣子?穿了什么?——想不起來了。

這可要命??傆浀靡稽c特征吧?告訴警察她的味道可以嗎?——當然不行。

他幾乎要焦躁地暴露自己了。即使擁有「普通」的視覺,他還是更習慣依賴嗅覺來環(huán)視世界。連這份「普通」的能力也放棄了,好像已經自甘墮落于成為一個反義詞。想到這兒,他喪氣極了。就由她去吧,由她用那雙手拿走我的錢包、電腦、手機……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怎么回來了?」他的聲音在深夜小城市的一個酒店房間里突然炸開,把自己嚇了一跳。

身后握著錢包正準備離開的女人,身上的氣味猛地一震。

唐淳試著撫慰好被嚇壞的自己,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床頭——那紅色按鈕,確實是有的,沒記錯。他安心了很多。他把手搭在那個可以隨時呼叫援兵的紅點上,這才看向那個不久前才從這個房間里離開過一次的女人。


這個短發(fā)的女人緊握著他的錢包,手里并沒有什么可用作武器的東西,正用警惕,而不是此外的任何一種表情緊緊盯著她。

「什么?」女人說。唐淳更能確定就是她。他無法回憶起視覺和聽覺,但至少重新接觸圖像和聲音時,他知道是不是同一個。顯然就是她,響亮的聲音,稍有嘶啞,身上是很簡單的軍綠色無袖背心和極短的熱褲。最關鍵的,她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四根手指。就是這個過于突兀的特征,在唐淳無計可施的時刻把他拉回到普通人的位置。啊,這個特征,任誰也忘不了,連我都忘不了。唐淳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些溫暖的滿足。

「你說什么?」見他不回答,女人又問。僅有四只手指的右手牢牢抓住他厚厚的錢包,眼神鎖在他正搭在報警器上的手上。

「為什么回來?錢不夠嗎?」唐淳看她死盯著自己的手,又把語調放得溫和一點,補充說:「別擔心,我其實沒必要一定按這個按鈕的。」他暗示了和解的可能性,也希望她能讀懂。

短發(fā)女人皺眉,身上一直輕微震蕩的氣味緩緩穩(wěn)定下來。她在黑暗里凝視著他:「本來是夠的。」她沉默了片刻,低頭用另外一只手搓握著那個厚厚的錢包。乍看起來,兩個人似乎是用無聲作武器,相互僵持了一陣子,突然,她「噗嗤」一聲笑了。

她像想忍笑又像要特意笑給他看一樣地笑著:「你這包里面一看就很多錢!我當然要回來拿!」

這個「當然」當然是站不住腳的,她卻覺得不再需要更多因果邏輯了。被她一笑,唐淳也覺得受不了自己的傻氣,竟然跟著笑起來,意思大約是「你說的有道理」。這笑貫通了唐淳的身體。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女人先停下來,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唐淳給自己的笑踩一腳剎車。他凝視著黑夜里緊握著他錢包的四根手指,說:「聞出來的?!?br>
女人「哦」了一下,歪歪頭說:「哦。我知道,是有你這種人的?!?br>
「你不吃驚?」

「你這種人我認得出來?!?br>
「你認出來了?」

「什么樣的人都是有的啊?!?br>
——像速度不一的兩節(jié)車廂,在平行的鐵軌上擦肩駛過。唐淳感覺喘不上氣來,想對旁邊即將跑遠的車廂大喊:慢慢走——等等我!

「難道你不喜歡自己這樣?」女人問。唐淳吊著的這口氣放下來,他看到旁邊車廂的列車員從車窗里探上半身,揮動著手臂跟他打招呼。

「不能說喜歡。」

「干嘛這樣?不用這樣的嘛。何必這樣呢?」列車員在旁邊的車廂里直跳腳。

「不能暴露出來,不然會給人添麻煩的。不過這個道理我也是很晚才明白,想一想這以前……在別人眼里我說不定就是狗。像狗一樣用鼻子辨認,哪些是食物,哪些是同伴。但是并沒有什么同伴。誰也不愿自己被看成狗吧。」

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話。像舉了許久的重物,終于找到一塊干凈的地面放下。從她的特殊的手的構造當中,他隱約看到這樣做的合理性。沒有想清楚,也沒有時間想得更清楚,想不想得清楚甚至都無所謂。就放在這里吧,手臂太酸了。哪怕就放一會兒。

「罵自己罵得真難聽!狗不可愛嗎?而且,這不是特長嗎?」

「是特長嗎?是怪異吧。有一次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特長,我還做過破壞它的事?!固拼局v的是他還在老家念書時的經歷。


他至今也不想回憶起高中的時光。下課時三五成群的交談里沒有他,這他是習慣的。不喜歡,但總是要習慣的。不習慣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但是,頭被按進洗手池里,之前是沒有的。

那一次他只是無意中在課下經過一片鮮有人至的樓角,看到班上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勾肩搭背地走出來。那場相遇距離太近,以至于他沒有來得及控制住自己身體的動態(tài),就被他們身上濃重的體液氣味嗆得一震。后來他反思,也許這都不要緊,關鍵是自己竟然捂住了鼻子。他不但暴露了,而且傳達了引起誤解的信號。那一刻發(fā)生時,他就已經明白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然而已經不可能修正了。他低下頭,一聲不吭地快步走開。

之后不久的課間,他先是被一群男同學攔住,印象里有人鄙夷地撥動著他的下巴,肩上有很多手臂,然后他被簇擁著推進了男廁所。已經為他準備好的洗臉池里,滿滿地灌注著清水。不知道被幾只手按下去。不記得嗆了多少水。忘記了小腿上挨了幾腳。甚至連當時有沒有暈倒也記不清楚了。

之后,他買了一瓶辣椒醬,在自己的房間里,一邊哭,一邊用筷子把醬料捅進自己的鼻孔。

但是沒有起作用。那之后,經歷了痛苦而漫長的兩周,他鼻腔里刺激的味道才消散干凈。但嗅覺沒有因此被他破壞,他也沒能成功變成一個只聞到該聞的東西的普通人。他仍然為多數的味道苦惱著,但是更小心地把不自在吞進肚里。甚至連這些經歷和決定也一起吞進肚里。一直到今天,到此刻。


「辛苦了,這么多年?!顾f。

——這應該是一句不含感情的應答吧?是輕描淡寫的安慰吧?是無話可答的敷衍吧?是不值一提的客套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唐淳眼淚涌上來了。他驚訝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淚水在眼眶里注滿的過程上,然后感激地再次望向女人殘缺的手。修長、細膩、雪白的,四根手指。

「你是怎么進來的?」他不理會眼淚,把對話進行下去。另起一行。

「出去的時候,門上搞搞手腳就行啦!鎖法啊,別法啊,再和酒店的人搞好關系啦……不能多說了,這可是吃飯用的!」她一口氣說道,然后看著他說:「你呀……」

旁邊這位靚麗的列車員猛地把那節(jié)車廂拉了制動,車停了。


——短發(fā)女人突然上床來。她為床憑空增加的重量讓唐淳的身形起伏彈跳了幾下。

她盤腿端坐,短褲里伸出的兩截白色的腿被月光照亮。她正對著唐淳的臉,伸出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撫著他的脖子。唐淳一語不發(fā)地靜默著,凝視她。她的臉頰和短發(fā)涂滿了月光,眼窩、鼻翼、嘴唇的下緣,則鋪著深色的暗影。很短的時間,在唐淳的記憶中被拉長。她把頭顱探到他脖子那塊被選中的皮膚上,輕柔、干燥、迅速地在那里印下一個吻,又飛快地把嘴唇拿開。


就在此刻,床頭的座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叫。唐淳一個激靈,用像是急于捂住它的嘴巴一樣的速度,轉身拿起聽筒。

「喂?」

「小唐!你肯定睡了吧?這時候吵醒你實在不好意思。嚇壞了吧?不過這個電話非打不可呀。星期二要開的會突然就改到明天了,資料都在你那里,沒有你可不行,所以你明天早一點就起來去機場把機票改簽了,盡快回來吧。坐七點的飛機,還趕得及回來,沒問題吧?突然接到變更通知,也實在只能這個時候給你打,你明天記得起床啊??傊惺裁词虑樯衔缫娒嬖僬f吧。唉,真是辛苦你了,半夜里。那我先掛了,明天再見!」

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好……」唐淳對著斷線的聽筒表示了自己的同意。


轉過身時,對面的空氣里什么也沒有了。

整個房間里也什么都沒有了。

這里只有唐淳自己。

唐淳低下頭,看著床單的褶皺和凹陷。試著用一個人的形狀來填滿這份突然降臨的空白,試著勾勒出短褲里探出的那兩道雪白的腿的形狀。什么都無法還原。

他下床查看錢包,在褲子的口袋里,安然無恙。

那個四根手指的女孩呢?唐淳的腦子里清晰地跑過這個句子。聲音巨大地跑過這個句子。

他吸口氣。虛幻中似乎殘留著一些香氣?!阁w表的溫濕、脂汗,悄悄加工了手腕和耳后香氛的曲調,每個人唱同一首歌都不盡相同?!顾业搅怂浽诖送A舻臍堄?,用他最熟悉的方式。

 她走了。她曾經在這里,現在,離開了。




凌晨,他攔下去往機場的出租車。路上經過了一所高中。

「我原來在這兒讀書,」他輕聲說:「十幾年沒回來了。」

司機有點驚訝:「喲,是嗎?這么多年第一次回來?」

「第一次回來。我在別的城市定居了,這回是來出差?!?br>
「不容易啊?!?br>
「是,不容易?!顾貜椭?,頓了頓,說:「師傅,我把窗戶搖下來一會兒,車里有煙味?!?br>
「抱歉,嗆著您了!」司機笑:「不過您鼻子可真靈,我是昨天晚上接班的時候抽了一根煙?!?br>
「是啊,」他再次重復著:「我鼻子很靈。」

他客氣地笑著,看著窗外剛剛露出頭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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