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界有一位特殊的人物,他琴技高操,德行高尚,每當(dāng)撫琴之時,白鶴空中起舞,猿猴樹上清啼,風(fēng)云為之附和,草木為之向榮,聞琴聲者莫不駐首驚嘆。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絕代的琴者,卻有一個天生的缺陷,那就是雙目失明,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如果看不見任何事物,生存尚且不易,更不要談藝術(shù)成就了,可這一位琴者他做到了,他不僅做到了,還站在至高點,他就是——師曠。
上天關(guān)上了他看望世界的眼睛,卻給了他一雙洞察一切的耳朵,雖然他雙目失明,可他的心靈卻異常明亮。他從小就精通音律,很快就被推薦之宮廷當(dāng)上了首席樂師,所有的樂工對他推崇備至,晉平公對他充滿敬意。
一次,晉國新王宮落成,晉平公很是高興,舉行了規(guī)模宏大的慶典,邀請了很多名門貴族。衛(wèi)國的衛(wèi)靈公為了改善兩國關(guān)系,就率領(lǐng)樂師前來慶賀,當(dāng)他們一行人行走至濮水河畔,天色已晚,只好在河畔駐扎。當(dāng)夜,月如玉盤,皎潔明亮,天空沒有一絲浮云,顯得深邃而潔凈,河水輕輕的流淌,微風(fēng)輕輕地吹拂著河岸的柳枝,水中的月色在微波中蕩漾,偶爾有鳥兒清唱,偶爾有蟋蟀蟲鳴,一切都是那樣的安詳。忽然一陣樂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幽幽咽咽,如百花開于春風(fēng),嫩筍冒出于雨后,七彩虹霓縈繞左右,九天玄女歌舞其中。衛(wèi)靈公趕緊叫樂師師涓記錄下來,覺得這肯定是仙樂。
在慶典之上,衛(wèi)靈公祭出一記大招,命師涓演奏從濮水河畔聽來的仙樂,樂曲一彈,四座皆驚,以為是仙人之樂,只有師曠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忽然失聲道:“這曲子不能聽啊,亡國之音,不要再彈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覺得這不可思議,晉平公覺得師曠真是掃了他面子,問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們都聽得好好,覺得這個曲子和仙樂一般,為何你口出狂言,這是不給寡人面子啊,來人啊……”
“大王,這首曲子名為《清商》,這是商朝末年樂師師延為暴君商紂王所作的靡靡之音,后來商紂王無道,被周武王討滅了,師延自知助紂為虐害怕處罰,就在走投無路時,抱著琴跳進濮河自盡了。您是一國之主,正直賢明,應(yīng)該聽圣賢的樂聲啊,這種亡國之音還是少聽為妙??!”師曠趕緊回道。
“愛卿精通音律,衛(wèi)靈公千里迢迢趕來慶賀,還彈了一曲這么好聽的琴曲,怎么說我們作為東道主的也要回敬一下啊,是不是?愛卿就獻(xiàn)上一曲吧!”晉平公說道。
“好吧!”師曠毫不在意。
師曠說完就拂一拂衣袖,端坐在琴前,輕挑數(shù)弦,空氣中忽然彌漫著一股異香,琴音剔透,直插心靈深處,令人心隨琴動,不覺而醉。天邊飛來玄鶴一十六只,跟著琴音旋律翩翩起舞,曲終才散,滿座之人無不驚呆。
“愛卿果然不同凡響,這是一首什么曲子?感覺異常的美妙?!睍x平公滿意的說道。
“這是《清徽》,圣人之音?!睅煏缛鐢?shù)家珍。
“還有比這個還要更美妙的嗎?”晉平公意猶未盡。
“有,《清角》就遠(yuǎn)遠(yuǎn)比這曲子好,不過這個曲子恐怕是非常人能夠聽的。”師曠答道。
“愛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這么好的琴曲不彈,豈不是太辜負(fù)了眾人,盡管彈,寡人早就等不及了?!睍x平公催促道。
師曠不得已,又再一次撫琴而彈,當(dāng)玄妙的第一個節(jié)拍剛剛彈完,天空的西北部就烏云密布,雷聲隆隆。當(dāng)?shù)诙€節(jié)拍彈完的時候,整個天空猶如鍋蓋一般壓在了整個王宮的頭頂,頓時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樹木連根拔起,眾人呼吸困難。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師曠所言非虛,趕緊讓他不要彈了。
自此之后,眾人皆拜服在師曠的絕頂?shù)那偌贾?。?dāng)然這個傳說故事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不過也看出師曠的琴技非同一般,絕非等閑之輩,流傳下來的《陽春》、《白雪》等琴曲都是師曠所創(chuàng),一位雙目失明之人達(dá)到這種高度,確實是世間的一大奇跡,不得不令人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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