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樂 / 石進(jìn) - 念念相忘
音頻制作人 /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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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
只有少數(shù)的人愛我
我也只能去愛少數(shù)的人
也許，這就夠了
有太多的人和事物與我無關(guān)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或不存在
我簡直不能喜歡一個討厭的好人
不愿和一個骯臟的乞丐說說話
若碰上一個漂亮的女人
我的心情會突然好起來
看吧，我的愛竟如此狹小
裝不下多少東西
惟有慚愧越長越大
作者 / 海桑
如今左翼人士常常因“博愛”而被冷嘲熱諷，“圣母”之后甚至加上了“婊”字。似乎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有限的愛”才可信、現(xiàn)實(shí)，若誰被觸動于不應(yīng)該被觸動的時候，同情跨過了不應(yīng)該跨過的界線，或因厚此薄彼而疑惑，為區(qū)別對待而憤怒，誰就是過于天真——這種天真簡直是一種罪。
沒錯，愛似乎總是有限的，人之常情。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和“不忍人之心”，難道不是另一種人之常情？難道做不到圣人，就必須認(rèn)命做個小人？常情和常情矛盾卻并置，無法互相抹去、取消，如何正面這里的困擾和撕裂，在具體的事件中做出決斷，才是讓人成為人的彌賽亞時刻吧。選擇一條現(xiàn)成的“常情”，翻來覆去地講，以苛責(zé)他人、開脫自己，這太容易了。
在這首詩里，海桑確實(shí)捕捉并承認(rèn)了現(xiàn)實(shí)里那種愛的有限，但他沒有以“人性”為名，去開脫甚至褒獎這種有限。他在疑惑，這夠了嗎；他在慚愧，慚愧越來越大。他的自嘲和不篤定，就是人味兒吧。以對天真的判決來兌換好心情，來敷衍倫理焦慮，這才是那種罪惡的天真和不現(xiàn)實(shí)，才是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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