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的表情轉(zhuǎn)瞬即逝,難以捕捉。再者,表情也可造假。比如一些高水平演員,能根據(jù)劇情需要,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若要“編造假話”了,眼球“向左運動”當(dāng)不是難事。所以呀,用觀察表情來判斷人是否說謊靠不住。
積人生60年之經(jīng)驗,我認(rèn)為用“三個凡是”來判斷真話與假話比較靠譜:凡是拍馬屁的話多是假話,像“您說得真好”“您站得高看得遠”“高,實在是高”“高瞻遠矚、高屋建瓦(瓴)”之類,絕對是為滿足上司的虛榮心而編造的假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凡是宣傳本地區(qū)本單位如何如何“厲害了”的話多是假話,像“本市今年經(jīng)濟建設(shè)又上新臺階,GDP位居全國前列”“本市大抓食品安全工作,食品合格率達99%”“本市堅決打好藍天保衛(wèi)戰(zhàn),空氣質(zhì)量優(yōu)良率比去年增加了N個百分點”之類的“正能量”,大多是閉著眼睛“編”出來的,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凡是自吹自擂的話多是假話,像在大庭廣眾中總講自己“過五關(guān)斬六將”,在匯報工作時總講自己“改變了三個單位的落后面貌”,在酒桌上總說“我年薪百萬”等豪言壯語的多是假話,其“豐功偉績”大都是空穴來風(fēng)。
需要指出的是,“三個凡是”之類的假話聽著悅耳,特別舒服,因為它經(jīng)過了“藝術(shù)加工”。加工之后,此話如“蜜”,比糖還甜。相比于酸、苦、辣,往往更對人的胃口,聽后心里甜滋滋的;此話如“歌”,像頌歌又像凱歌,有獨唱又有合唱,有男聲又有女聲,有民族唱法又有流行唱法,聽起來旋律優(yōu)美,沁人心脾;此話如“鴉片”,能提神,讓人精神亢奮,云里霧里,飄飄欲仙。且容易上癮,一日不聽便萬爪撓心,欲罷不能。
追根溯源,“三個凡是”來自于利益的牽引。說假話者為了達到其利益訴求,最容易寫豪言壯語之類的文章,說堂而皇之的奉承話,以討上司歡心,自己則獲得提職、漲薪等實際利益,實現(xiàn)“雙贏”。如此這般,便有人信奉“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有人追求“不但要說假話,還要善于說假話,把說假話當(dāng)成一種習(xí)慣,而且說得像真話一樣,說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還有人把說假話拍馬屁當(dāng)成一種藝術(shù),刻苦學(xué)習(xí)和鉆研,把“馬”拍得舒舒服服,心曠神怡。
有個小故事,從前有兩個村子,一個叫真話村,一個叫假話村,真話村在左,假話村在右。兩個村外有個岔路口,路口站著一人(不知是真話村還是假話村的)。要去真話村者需用手指著其中一條路,問岔路口站立者一個問題,并判斷準(zhǔn)確,才能到達真話村。這個問題是:“你是走這條路回村么?”如果用手指的是去假話村的路,真話村的村民會答“不是”,假話村村民也會答“不是”;那么,想去真話村者就應(yīng)走另一條路。
這個故事有點意思,挺耐琢磨。我的感覺是,說假話者都聚集成“村”了,說明假話已具有普遍性,運用“三個凡是”來判斷假話完全必要,非常及時。
外國學(xué)者馬爾克斯說:“你越是擁有權(quán)力,就越難以知道誰在對你撒謊,而誰沒有撒謊?!闭\哉斯言,“越是擁有權(quán)力”者離基層越遠,最難以判斷身邊人和下屬所說的話是謊言還是真話。但我覺得,“三個凡是”是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的,無論有權(quán)者無權(quán)者都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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