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DN編者按】微軟于近期推出了Windows 10操作系統(tǒng)。不斷壓縮的更新周期下，一般而言，系統(tǒng)Bug的存活希望會被很快掐滅，快速迭代。但是本文的作者在Windows 10上從一個USB 3.0 SSD向另一個SSD拷貝文件時卻遭遇了一個44年前的bug，他把這個“愚蠢”的Bug分享到了博客上，并且引起了開發(fā)者們的回憶熱潮。

以下為譯文：

現(xiàn)在都2018年了，而這個來自于1974年的錯誤信息居然還在。最新版本的Windows 10依然有這個限制，而這個bug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星球大戰(zhàn)還沒上映，都跟水門事件一樣老了。

這個bug出現(xiàn)時，超市里的東西還沒有UPC條碼，因為UPC還沒發(fā)明。

這個bug出現(xiàn)時，世界上只有一家電話公司，因為他們還沒分家。Ted Bundy還沒被抓。Babe Ruth的本壘打紀錄還沒有被打破。

這個bug出現(xiàn)時，幸運大轉(zhuǎn)輪還沒播出，也沒人看過Rocky Horror。斯皮爾伯格只是一系列小眾電視劇的導(dǎo)演，電影票房也十分糟糕。埃德蒙德·費茲杰羅號貨輪還是一堆鐵礦石。

這個愚蠢的bug出現(xiàn)時，教父2才剛剛在電影院中上映。

1.那么，這個bug究竟是什么？

因為Unix（當(dāng)時才僅僅5歲）發(fā)明了一個很好的點子——“一切皆是文件”，也就是說，你可以用同樣的命令和指令讀寫套接字、管道、控制臺等等。

這個點子是由Gary Kildall在1974年想出來的。用這個方法有很多方便之處，比如可以從串口拷貝數(shù)據(jù)到文本文件，或者直接從命令行打印文本文件。

在Unix中，這個點子是通過特殊目錄下的特殊文件實現(xiàn)的，比如/dev/tty表示控制臺，/dev/lp0表示第一個打印機等。/dev/zero可以提供無限的零，/dev/random可以提供隨機字節(jié)，還有很多！

但有個問題：CP/M是為8位計算機設(shè)計的，這些計算機內(nèi)存很小，也沒有硬盤，最多也就有個8寸軟驅(qū)。目錄是什么？還要目錄干啥。你換個軟盤就行了。

但沒有目錄，就沒辦法把所有特殊文件都放在/dev/目錄下了。所以這些文件實際上被放到了“所有地方”。所以，如果你要打印FOO.TXT，可以執(zhí)行“PIP LST:=FOO.TXT”，就能把foo.txt拷貝到“文件”LST，而實際上這個就是打印機。

這個命令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因為根本沒有目錄！非常簡單。

2.那擴展名怎么辦？

這里就有問題了：程序喜歡給自己的文件加上正確的擴展名。

所以如果你運行一個程序，它問你“請輸入要保存代碼的文件名”時，你可以輸入LST讓它直接打印出來，或者輸入PTP讓它輸出到磁帶（別忘了現(xiàn)在是1974年?。?/p>

但是！程序可能會自己在文件名后面加上.TXT！LST.TXT不是打印機，對吧？

錯了，LST.TXT也是打印機。這些特殊設(shè)備存在于所有擴展名中，這樣上面的問題才不會出現(xiàn)。所以，如果“CON”被用來指代鍵盤，那么CON.TXT、CON.WAT、CON.BUG都是鍵盤。

額……這確實是個hack，但就是好使，而且這只不過是只有4k內(nèi)存的微型計算機，誰在乎呢？

3.IBM、微軟等巨頭的加入

結(jié)果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CP/M廣泛流行。

它是最主要的商用操作系統(tǒng)之一。它定義了一套接口，你可以用這套接口在NorthStar Horizon上寫CP/M代碼，然后放到Seequa Chameleon上運行（注：兩者都是計算機的型號）。

由于它缺少圖形標(biāo)準，所以無法進入游戲市場（雖然有一些Infocom的東西），所以主要是用于商用。但它實在太流行了，于是IBM很自然地希望在80年代早期的“個人電腦”項目上使用它。

于是IBM計劃在IBM個人電腦發(fā)布時支持幾種操作系統(tǒng)，其中CP/M是最主要的那個。但CPM的x86版直到IBM個人電腦發(fā)布六個月之后才出現(xiàn)……而且價格是感人的$240，相比之下DOS只要$40。

所以絕大部分用戶選擇了微軟的PC-DOS，這個產(chǎn)品曾經(jīng)是由Seattle Computer Products開發(fā)的一個劃時代的新操作系統(tǒng)。微軟買下了Tim Paterson的這個項目，并在其基礎(chǔ)上開發(fā)了PC-DOS（后來改名為MS-DOS）。

Tim Paterson的操作系統(tǒng)叫做“QDOS”，意思是“Quick and Dirty Operation System”——“快速、骯臟的操作系統(tǒng)”。原因基本上是因為CP/M還沒有x86版，QDOS就是為了解決CP/M的一些問題而出現(xiàn)的。所以，很多方面都借鑒了CP/M。

其中主要的一點就是借鑒了不使用目錄來操作特殊文件的點子，因為在CP/M中這個功能很有用。于是QDOS和PC-DOS 1.0中也有AUX、PRN、CON、LPT等等！

4.結(jié)果問題來了

1983年隨著IBM XT一起發(fā)行的PC-DOS 2.0中的大部分被微軟重寫了。因為IBM XT帶硬盤，所以PC-DOS需要支持目錄。顯然，一個10MB的硬盤需要目錄來組織文件！

但問題來了：用戶在兩年前PC DOS 1.0時就開始使用這些特殊文件名了。許多軟件都用了這些特殊文件名！各種批處理文件也需要它們。所以，盡管有了目錄之后微軟可以建一個C:DEV目錄，但他們沒有這樣做。

這種犧牲可用性來滿足向后兼容性的事情絕不是最后一次。特殊文件依然適用于所有目錄，所有擴展名。所以“DIR > LPT”來打印目錄的技巧不會由于你從A:切換到了C:DOS就不能用了。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早就不用DOS 2.0了……Windows 95是基于DOS的，所以很自然地繼承了這一行為。（當(dāng)然Windows 1/2/3也繼承了，但與它們相比，Win95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操作系統(tǒng)。）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早就不用Windows 95了！現(xiàn)在的Windows是基于Windows NT的，不是Win95。

但Windows NT想要與DOS/Windows程序兼容。而XP合并了兩條產(chǎn)品線，所以這些特殊文件依然存在——這時距離這個bug出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44年了！

你可以自己試試看！打開文件管理器，新建一個文本文件，命名為con.txt、aux.txt、prn.txt。

但Windows不會讓你這么干的：

這都是因為Gary Kiddal說“特殊文件表示硬件設(shè)備！Unix的這個點子很不錯。我要把這個點子實現(xiàn)在我的玩具操作系統(tǒng)中”……那一年出生的人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但我們?nèi)匀徊荒芙╟on.txt……

微軟給出的官方列表是：

CON, PRN, AUX, NUL, COM1, COM2, COM3, COM4, COM5, COM6, COM7, COM8, COM9, LPT1, LPT2, LPT3, LPT4, LPT5, LPT6, LPT7, LPT8, LPT9

https://docs.microsoft.com/en-us/windows/desktop/fileio/naming-a-file

更有意思的是，在Win95上訪問C:concon（或C:auxaux）會直接導(dǎo)致藍屏。即使在1995年這也非常荒謬，因為這個bug已經(jīng)21歲了！你能想象一個錯誤的設(shè)計會如此長壽么？

福利：下面這張圖是Tim Paterson在今年8月的VCF:W上介紹DOS的歷史。

至于為什么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無法拷貝文件的bug……這些特殊文件名是在操作系統(tǒng)級別實現(xiàn)的，而不是文件系統(tǒng)級別。所以這些文件名完全是合法的NTFS文件名，而我在Linux下使用這些NTFS文件系統(tǒng)。

而且顯然OS/2也沒有實現(xiàn)這些特殊文件名，因為IBM在OS/2 devcon磁盤上發(fā)布的一些opengl頭文件中有個文件叫AUX.H。

所以我今天想把這個NTFS盤備份到主PC上然后驚喜地發(fā)現(xiàn)，我沒辦法拷貝所有文件，而造成這個問題的bug的年齡比所有讀者都大……

5.內(nèi)容糾錯

抱歉我這幾天要么在醫(yī)院里，要么在睡覺，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上來更新一下：

1.CP/M對于特殊文件的處理方式其實不像我說的那么簡單，所以我一直也沒學(xué)會，也有可能學(xué)會了然后忘了。其實特殊文件后面要有個冒號，就跟盤符一樣。比如PRN:是打印機，而PRN不是。

2.CP/M并不像DOS那樣在操作系統(tǒng)層次實現(xiàn)！CP/M中是在PIP（文件復(fù)制）命令中實現(xiàn)的。所以沒辦法像DOS那樣讓程序直接保存到PRN.TXT進行打印。我可能沒說清楚，我想說的是DOS，沒有暗示CP/M也能這樣做。

3.PC DOS 1其實沒有重定向或管道，所以沒辦法像我說的那樣做重定向。我忘記了。這些功能是1983年在PC DOS 2.0中加入的。但PC DOS 1的確支持從特殊文件中拷貝或拷貝到特殊文件，所以我說的大方向是對的，雖然例子搞錯了。

不論如何，感謝大家的回復(fù)！我沒想到這篇文章能這么火，其實它只是我在遇到一個44年的bug之后感到很無力而已。

而且我想重申，這篇文章并不是想說“Windows很垃圾”。一般來說，向后兼容是很好的。實際上我希望看到更多向后兼容。

我只是覺得，在Windows 10上從一個USB 3.0 SSD向另一個SSD拷貝文件時，遇到個44年前的bug很奇妙。

就像你在宇宙空間站中被馬踢了一樣。

6.開發(fā)者的看法

Hacker News上的很多開發(fā)者對于這個45歲的bug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評論1：

好懷念那時的互聯(lián)網(wǎng)……當(dāng)時我們經(jīng)常搜索21端口，就能找到很多開放了匿名FTP權(quán)限的機器，其中很多機器都是Windows的。

我們在這些匿名FTP上經(jīng)常使用的“技巧”是：用這些特殊文件名創(chuàng)建一些嵌套的目錄。在FTP服務(wù)器上，你可以創(chuàng)建這些目錄，也可以訪問它們（只要你知道正確的路徑），但Windows下這些目錄會導(dǎo)致錯誤，或者訪問時會造成系統(tǒng)崩潰。再加上你可以創(chuàng)建文件名中只有空格的目錄，所以可以在匿名FTP上放很多東西而不被管理員發(fā)現(xiàn)。

評論2：

我們高中的實驗室中用的是Windows For Workgroups 3.11，我們用Alt+255（這個字符在DOS下像個空格，但在Windows下是隱藏的）來隱藏Doom、Descent還有很多其他DOS游戲的安裝文件。

實驗室管理員禁用了Ctrl+C和Ctrl+Break來防止有人退出DOS下的登錄提示符直接進入C:，但我不知怎么發(fā)現(xiàn)了Alt+3也能輸入同樣的字符，起到同樣的作用。

只有一次有個老師對我喊“在實驗室里待了太長時間”，但我從來沒被抓到過。我覺得管理員（上了點年紀的編程和數(shù)學(xué)老師）應(yīng)該知道我們在干什么。

評論3：

好玩的是那些“COM”、“LTP”等后面加數(shù)字的……或者至少加上個像是數(shù)字的Unicode，所以COM2跟COM2一樣不能用。

這種設(shè)備映射是在Win32層進行的，而不是NT內(nèi)核上，所以你可以使用“verbatim path syntax”來越過這些規(guī)則。例如，“C:TempCOM2.TXT”是特殊設(shè)備，而“?C:TEmpCOM2.TXT”就是個普通文件，完全可以正常讀寫……但像文件管理器這種沒使用verbatim path syntax的程序就會報錯。

原文：https://threadreaderapp.com/thread/1058676834940776450.html

作者：foone

譯者：彎月，責(zé)編：郭芮

_“征稿啦_”

CSDN 公眾號秉持著「與千萬技術(shù)人共成長」理念，不僅以「極客頭條」、「暢言」欄目在第一時間以技術(shù)人的獨特視角描述技術(shù)人關(guān)心的行業(yè)焦點事件，更有「技術(shù)頭條」專欄，深度解讀行業(yè)內(nèi)的熱門技術(shù)與場景應(yīng)用，讓所有的開發(fā)者緊跟技術(shù)潮流，保持警醒的技術(shù)嗅覺，對行業(yè)趨勢、技術(shù)有更為全面的認知。

如果你有優(yōu)質(zhì)的文章，或是行業(yè)熱點事件、技術(shù)趨勢的真知灼見，或是深度的應(yīng)用實踐、場景方案等的新見解，歡迎聯(lián)系 CSDN 投稿，聯(lián)系方式：微信（guorui_1118，請備注投稿+姓名+公司職位），郵箱（guorui@csd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