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士大夫傳統(tǒng),強(qiáng)調(diào)“為尊者諱，為賢者諱，為長者諱”。這三諱影響中國歷史人物觀幾千年。即便是現(xiàn)在，它仍然影響著我們對歷史人物的觀察。其實，即便是圣賢，也是人。古語云：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明末馮夢龍編寫的《情史類略》附卷十三”情感類“有一段關(guān)于蘇軾與蔣運(yùn)使“詩文相和””春香換馬“記載。原文是這樣說的?！逼鹿钟墟久耗铩９嘃S州，臨行，有蔣運(yùn)使者餞公。公命春娘勸酒。蔣曰：春娘去否。公曰：欲還母家。蔣曰：我以白馬易春娘可乎？公諾之。蔣為詩曰：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閑分付贖峨眉。雖無金勒嘶明月，卻有佳人捧玉厄。公答詩曰：春娘此去太匆匆，不敢啼嘆懊恨中。只為山行多險阻，故將紅粉換追風(fēng)。
春娘斂衽而前曰：妾聞景公斬廄吏，而晏子諫之。夫子廄焚而不問馬，皆貴人賤畜也。學(xué)士以人換馬，則貴畜賤人矣！遂口占一絕，曰：為人莫做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賤畜，此生茍活怨誰嗔。詩畢，下階觸槐而死。公甚惜。
這是有關(guān)史料上有名的“詩文相和”“春香換馬”的故事。大意如下：“蘇東坡又有了一個婢女，名字叫春娘。那一年蘇東坡被貶到黃州。準(zhǔn)備啟程時，有一位姓蔣的運(yùn)使官為蘇東坡擺酒餞行。蘇東坡命令婢女春香給蔣運(yùn)使斟酒。席間，蔣運(yùn)使問蘇東坡，春香是不是也跟著去黃州。蘇東坡說，不跟著去，讓他回他自己的母家去。蔣運(yùn)使席間看中了春香，便請求用自己的白馬換她。蘇東坡同意以春香換白馬。之后，蔣高興的做了一首詩，蘇東坡也回了一首詩。一旁伺酒的春香，見兩位官員詩文唱和，將自己和畜生交換，便向他們講春秋時期晏子和景公重視人，而不重視畜生的故事。結(jié)果兩位官員，沒有任何表示，悲憤屈辱涌上心頭，恨自己生來就是女兒身，一頭撞到槐樹上，自盡了。
其實當(dāng)時，春香至少誤解了蘇軾的本意，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而蘇軾此次被貶，是由御史臺差人轉(zhuǎn)押，而且只允長子陪行。這一路說不上何等艱苦還不如交換給蔣運(yùn)使，春香也有個好照應(yīng)。既然蔣運(yùn)使吟詩欲以馬換春香，而蘇軾自然以詩相答。不想春香錯會了蘇軾的本意。竟然觸槐而死。但是，必竟眼睜睜看著春香撞死在自己面前。蘇軾心中十分內(nèi)疚。自此，蘇軾有好長一段時間，盡量不作詩文。他在答《濠州陳章潮請》說：”某月串逐以來，不復(fù)作詩與文字“?？梢?，除貶官之因外，春香之死，對他也有一定影響。
丹青居士
201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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