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沒有到過岳陽樓,他寫千古名篇《岳陽樓記》時,人也不在洞庭湖畔。
在語文課上背過全文的我們知道,《岳陽樓記》寫于慶歷六年九月十五日,這時候范仲淹在鄧州(今河南南陽)為官,沒時間去巴陵(今湖南岳陽)找好朋友滕子京。
四大名樓之一的岳陽樓,屹立于洞庭湖邊
一般認為,滕子京在巴陵重修岳陽樓時,給范仲淹寫了一封信,并附上一幅《洞庭晚秋圖》,說老范,你給我寫篇文章,夸夸岳陽樓與洞庭湖唄。
范仲淹是蘇州人,從小在太湖邊生活,他看畫作文,再憑借對太湖的印象以及借古喻今的感慨,揮筆寫出了這篇《岳陽樓記》。
古今無數(shù)學子全文背誦過的《岳陽樓記》
對于洞庭湖,范仲淹說:“前人之述備矣?!闭\然,這個昔日的中國第一大淡水湖,有太多故事,也有太多傷痛,這一方煙波浩渺的水土,早已被抹上了不同的色彩。
俯瞰八百里洞庭與岳陽樓
洞庭湖之壯美,是千里湖水的澄碧。
洞庭湖秋色
中國有大江大河,山高水長,根據(jù)水利部、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第一次全國水利普查公報》,目前,中國流域面積100平方公里及以上的河流約有2.3萬條。可中國的湖泊,尤其是淡水湖泊一向缺乏,包括中俄邊境的興凱湖在內(nèi),中國六大淡水湖總面積不到2萬平方公里,而其中洞庭湖的興亡盛衰,極具代表性。
洞庭湖鑲嵌于兩湖平原(洞庭湖平原—洪湖平原)之間,一湖劃分湘、鄂兩省,位于湖南的北部,又在湖北之南,從地圖上看,湖體呈“U”字形,湖域面積約為2600平方公里。
洞庭湖扼長江之中游,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水庫,被稱為“長江之腎”。據(jù)統(tǒng)計,其湖泊容積多達167億立方米。
萬里長江沖出三峽后,與洞庭湖水相會,之后向東流去。同時,洞庭湖南納湘、資、沅、澧四水,北吞松滋、太平、藕池、調(diào)弦四河,由岳陽的城陵磯匯入長江。
洞庭湖衛(wèi)星圖:豐水期與枯水期對比
古代的洞庭湖為五湖之首,南橫五嶺,北連云夢,極盛時期面積達6000平方公里,號稱“八百里洞庭”。
這樣一個浩瀚大湖,坐落于一個大型沉降盆地內(nèi),是一個構(gòu)造斷陷湖。在約260萬年前進入地質(zhì)學的“第四紀”后,這一地區(qū)開始分布一些星散的小型湖沼。距今約6000-4300年前,氣候轉(zhuǎn)暖,格陵蘭大冰蓋消融導致全球海平面抬升,入海河流的河口遂向內(nèi)陸退縮,長江中下游河床隨之抬升,沿江干支流交匯處的低洼盆地逐漸壅滯形成大型湖泊,洞庭湖就在這一漫長的歷史演變中形成。
簡單地說,這一浩渺大湖,是由一些小型湖沼擴漲而來。
2020年汛期,洞庭湖與長江水位均大量上漲,原來江湖中間的分割地帶被淹沒。
史書記載,洞庭湖是先秦時期古云夢澤的一部分。云夢澤,有時也代指洞庭湖。
古人認為,云夢澤跨長江南北,河湖交錯,戰(zhàn)國以后經(jīng)長江及其支流的泥沙淤塞,逐漸分裂為長江以北的大小湖泊,以及長江南岸的洞庭湖,此即所謂“云夢竭而后水入洞庭”之說。
但是,一些地質(zhì)學家運用現(xiàn)代自然科學研究手段,推翻了這一認識。他們認為,歷史上跨江南北的古云夢澤,可能并不存在,長江南北的眾多湖泊不是古湖的殘留。云夢澤的消亡史,成了一個爭議性話題。
現(xiàn)在,洞庭湖面臨與云夢澤相似的命運,被分割為東洞庭湖、南洞庭湖與西洞庭湖三部分,有時也包括被單獨隔開的大通湖。
洞庭湖雖湖面萎縮,成了中國第二大淡水湖,但仍是我國水量最大的淡水湖,多年平均入湖水量為鄱陽湖的3倍,默默地吞吐著長江洪水,守護沿岸的生靈。
長江江豚
獨特的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和豐富的自然資源,讓洞庭湖成為珍稀物種棲息的一片凈土。洞庭湖邊上了年紀的漁民說,二三十年前,江豚在這里還隨處可見,因為每逢暴風雨將至,江豚都會頻頻出水呼吸,當?shù)貪O人稱之為“拜風”,以此預測風雨。如今,這個自帶微笑的水中精靈,數(shù)量可能已經(jīng)不足1000頭。
除了危在旦夕的長江江豚,黑鸛也將洞庭湖作為重要的遷徙中轉(zhuǎn)站,作為國家一級保護候鳥,黑鸛平時難得一見,在洞庭湖,最多時卻有70多只同時出沒。另外一個鮮少露面的國際瀕危物種小白額雁,來洞庭湖區(qū)域過冬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占了其在全球分布的70%以上。
黑鸛
洞庭湖有太多動人傳說,神話中“四不像”的現(xiàn)實原型麋鹿,也選擇在洞庭湖畔“安家落戶”。1998年隨長江流域大水沖入洞庭湖的野生麋鹿,每年以近10%的速度增加,這是目前全國沒有人工干預的最大野生麋鹿群,偶有數(shù)十只游弋于洞庭湖深處的綠草碧水間,蔚為壯觀。
野生麋鹿群
最早將人文意義賦予洞庭湖生靈的人,是2000多年前的楚國詩人屈原。屈原的楚辭多次提到洞庭湖,如《湘夫人》:“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薄断婢罚骸榜{飛龍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span>
洞庭之名,源自湖中的洞庭山,即現(xiàn)在的君山島,有“神仙洞府”之意。唐代劉禹錫《望洞庭》中寫的,“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里一青螺”,所指的就是君山。
洞庭湖中的君山島,與岳陽樓遙遙相對
君山流傳著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殉情的傳說,屈原所作《湘君》《湘夫人》,也是以舜與二妃的傳說為創(chuàng)作靈感。相傳舜南巡崩殂,娥皇和女英在洞庭山忽聞噩耗,遂攀竹痛哭,淚水滴落竹上,化作斑竹,她們悲痛而逝后,葬于洞庭。
屈原的詩寄托著他的失意,他懷著憂思,“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被流放到湘、沅之地,定居于洞庭湖畔,最后不忍見故國淪亡,含恨自沉汨羅江,如湘君、湘夫人,千古遺恨蕩漾在洞庭瀟湘之間。但楚人留給洞庭湖的,不只有端午吃粽子與龍舟競渡的習俗。
汨羅江,屈原自沉之處,屬洞庭湖水系
洞庭湖之史話,是炙熱火辣的赤紅。
馬王堆漢墓T型帛畫
湖南人從先秦時就喜歡吃辣了,《楚辭·招魂》中說,楚湘地區(qū)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也就是喜食辛辣酸甜之味。
那時辣椒還未傳入中國,湖南人已在其他食材中尋找火辣的口感。以長沙為代表的,集洞庭湖區(qū)、湘江流域與湘西山區(qū)各種地方風味于一體的菜系,最終演變成了中國八大菜系中的湘菜。湘菜油重色濃、酸辣焦麻、鮮香脆嫩,仿佛瀟湘山水中的一抹紅。
湘菜以辣聞名,剁辣椒隨處可見
火紅,也是楚人最愛的顏色。日出東方,火色赤紅。楚國有拜日的習俗,因此尚赤、尚東、尚左,楚墓中也有大量赤色的陪葬品。楚漢相爭時的鴻門宴,在史書記載中有一個細節(jié),“項王、項伯東向坐”,而劉邦起義之初,也自稱為“赤帝之子”。
馬王堆漢墓中的漆鼎
楚國八百年的輝煌燦爛,為中華文明的重要來源之一。實際上,早在楚文化之前,距今四五千年前,大溪文化、屈家?guī)X文化與長江中游龍山文化等新石器時代遺址分布于洞庭湖區(qū)的今安鄉(xiāng)、南縣、華容、沅江、湘陰、汨羅等縣市。
考古學界認為,殷商時期先楚文化中,長江以南的土著部族三苗、虎方等也在洞庭湖留下足跡,他們最終匯成了楚文化。
沅江,屬洞庭湖水系
洞庭湖是楚人在長江以南的穩(wěn)定后方。秦滅六國后,秦始皇南巡,特意到洞庭湖一游。當時的交通工具難以渡過寬闊浩渺的洞庭湖,秦始皇遇風浪而“幾不得渡”,回到關(guān)中后,他氣得命令三千刑徒伐盡洞庭湖畔的樹木,使山嶺赤裸,呈一片赤紅。洞庭湖灘的開發(fā),就這樣風風火火地展開了。
如今,洞庭湖大多時候風平浪靜,當年秦始皇泛舟湖上卻有一段不太愉快的經(jīng)歷
歷史上,洞庭湖的開發(fā)與三次“衣冠南渡”息息相關(guān)。西晉永嘉南渡,流入荊州者十萬余家,洞庭湖區(qū)成為容納華夏衣冠、僑立州郡最多的地區(qū)之一。僑立州郡縣,是東晉南朝時為了接納南渡士民,在長江南北設(shè)置的州郡縣,一般沿用北方地名,如洞庭湖北設(shè)有南義陽郡、南河東郡。
在此之后,多次移民浪潮涌向洞庭湖,安史之亂中,兩京士民逃亡,也紛紛前往荊湘,遂使洞庭湖區(qū)居民“十倍其初”。除了南遷,在明清時期的“江西填湖廣”中,洞庭湖也是移民的重要目的地。
東晉時期荊州,洞庭湖區(qū)設(shè)有多個僑州郡縣
洞庭湖也迎接著歷代遭貶的官員與失意的文人,從屈原到李白、孟浩然,再到黃庭堅、張孝祥,都曾在洞庭留下足跡。
流寓洞庭湖的詩圣杜甫,在此度過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歲月,病逝于湘江的一艘小船上。他晚年來到洞庭湖,登上岳陽樓,在詩中慨嘆: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馬關(guān)山北,憑軒涕泗流?!?/span>
與人口南渡、經(jīng)濟重心南移相伴而來的,卻是大規(guī)模圍墾的現(xiàn)象。南渡的民眾帶來了大批勞動力與先進的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于是,“封略山湖”、“搶占田土”的活動不斷發(fā)生,南遷人口圍墾洞庭湖灘,開辟大量的荒地與湖田。洞庭湖區(qū)盛產(chǎn)稻米,逐漸成為天下糧倉,人進水退,也留下深深的隱患。
金秋時節(jié),稻谷豐收
洞庭湖之富足,是稻米流脂的雪白。
早在文明誕生之初,洞庭湖就是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的發(fā)祥地。其西岸澧縣彭頭山遺址發(fā)現(xiàn)的炭化稻谷遺存,經(jīng)碳十四檢測,距今7000-8000年,比浙江余姚河姆渡遺址還早了一二千年。這些水稻與現(xiàn)代水稻的生物學性狀已十分接近,證明了洞庭湖區(qū)是人工栽培水稻最早的發(fā)源地之一。
洞庭湖得天獨厚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條件,養(yǎng)育了歷代中華兒女。明代中后期,民間已經(jīng)流傳“湖廣熟,天下足”的諺語,洞庭湖地區(qū)取代太湖地區(qū),成為全國最大的糧食出產(chǎn)地,而曾經(jīng)“蘇湖熟,天下足”的太湖地區(qū),反而由糧倉變成了糧食需求地。
湖南當?shù)氐酿B(yǎng)蝦基地
清雍正年間,名臣鄂爾泰在奏折中說:“湖廣諸省向為東南諸省所仰賴,諺所謂'湖廣熟,天下足’者,誠以米既充裕,水又流通之故?!边@是說,湖南、湖北的糧食,養(yǎng)活了東南各省。
眺望洞庭湖,水天一色
一直延續(xù)到當代,洞庭湖區(qū)的糧食總產(chǎn)量依舊占湖南全省的1/4,而水產(chǎn)品產(chǎn)量占全省的一半,堪稱“魚米之鄉(xiāng)”。
洞庭湖產(chǎn)魚,在先秦時就已聞名天下?!秴问洗呵铩穼懙溃骸棒~之美者,洞庭之鱒?!爱敃r的權(quán)貴,皆以食湖湘之魚為幸事。司馬遷、班固寫到洞庭湖時,都說此地“飯稻羹魚”,雖然沒有千金之家,但也沒有饑饉之患。
青、草、鯉、鳊等淡水魚種,常在明清洞庭湖區(qū)各縣縣志中提及,東、南洞庭湖產(chǎn)的上等銀魚,更是當時的貢品。湖邊的魚市星羅棋布,如華容、巴陵(岳陽)等地,每當旺季,漁舟鱗次櫛比,縱橫如圖畫,各地商人為了肥美碩大的洞庭湖魚紛至沓來。
銀魚,是明清時洞庭湖上貢朝廷的珍品
洞庭湖灘地的墾殖,為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安定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可以說,歷朝歷代的太平盛世,都有洞庭湖的功勞,但也正是如此,洞庭湖做出了莫大的犧牲,隨著圍湖造田活動的加劇,其帶來的負面影響日趨明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洞庭湖屬于濕地,樹木原本不多,大多為草本植物和水生植物,但人類活動改變了洞庭湖的面貌
洞庭湖之傷痛,是湖水退去的蒼黃。
20世紀下半葉,鄱陽湖面積超過洞庭湖,成為中國第一大淡水湖
有人說,彎曲細長的洞庭湖在地圖上更像一條河流,其背后恰恰是一段湖水消亡的痛史。
洞庭湖是重要的調(diào)蓄湖泊,使長江無數(shù)次洪患化險為夷。明清時期,洞庭湖湖面擴漲卻突然進入盛期。這種表面的“繁榮”,是江湖關(guān)系由自然演變轉(zhuǎn)為人為因素主導的現(xiàn)象。
明嘉靖之后,統(tǒng)治者采取了“舍南救北”的錯誤方針,長江之北分流的穴口盡堵,留下南岸的太平、調(diào)弦二河與洞庭湖相通。這樣的消極治水,導致江湖蓄洪關(guān)系發(fā)生劇變,長江大量水沙只能向南傾注,排入洞庭湖,一遇洪水,湖區(qū)泛漲,湖水泛濫。到19世紀中葉,每到洪水時期,洞庭湖水域面積逾6000平方公里,重回歷史巔峰,為現(xiàn)在的2倍多。
清代湖南省地圖,從中可見洞庭湖的遼闊
這種人為干預的治水方針,反而讓洞庭湖迅速地由盛轉(zhuǎn)衰。在清代名臣陶澍等編成《洞庭湖志》的27年后,咸豐、同治年間,藕池、松滋二河相繼潰口,與太平、調(diào)弦形成四口分流入湖的局面。洞庭湖進入有史以來演變最劇烈的階段。
四口自北向南奔流,打亂了原有的水系格局,大量泥沙傾積于湖內(nèi),加速了江湖洲灘的發(fā)育和泥沙的淤塞。起初,人們?yōu)橹逓┌l(fā)育形成的肥沃土地而欣喜,瘋狂地圍湖造田、與水爭地,絲毫不顧泥沙淤積日趨嚴重,湖泊面積日益縮小的危機。同時,無節(jié)制的漁業(yè)捕撈、過度養(yǎng)殖造成的富營養(yǎng)化,也使湖區(qū)水質(zhì)污染嚴重。
岳陽城陵磯,洞庭湖與長江交匯處航道
這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斷向水面要糧的錯誤發(fā)展方式,一直延續(xù)到了當代。
上世紀70年代,為了發(fā)展造紙、木材等經(jīng)濟產(chǎn)業(yè),歐美黑楊被引入洞庭湖區(qū),并大面積種植。截至2016年底,僅西洞庭湖保護區(qū)的核心區(qū),種植面積就有5萬余畝。然而,歐美黑楊外號“濕地抽水機”,大規(guī)模種植會加速濕地的旱化,改變濕地土壤結(jié)構(gòu),導致“樹下不長草,樹上不落鳥”。
因此,在人為干預下,洞庭湖從19世紀初的6000平方公里,縮減到清末的5400平方公里,再到建國前夕縮減至4350平方公里,如今,湖面面積僅為2600平方公里左右。近現(xiàn)代以來,洞庭湖萎縮之快,為全國之最。
1978年6月與2005年7月洞庭湖衛(wèi)星圖對比
衛(wèi)星圖表明,2003年后,湖泊面積仍在快速縮減。湖泊急劇萎縮,湖體支離破碎,呈現(xiàn)一片沼澤化的面貌,表明洞庭湖已進入衰老階段。上世紀90年代,有專家悲觀地推算,再過60年,洞庭湖將不復存在。
1998年長江特大洪水之后,對洞庭湖的保護進入一個拐點,國家相繼啟動了長江防護林工程、退耕還林工程,開展實施洞庭湖水系的水土保護,由千百年以來向洞庭湖索取生活物資,逐步轉(zhuǎn)變?yōu)橹匾暬謴蜕鷳B(tài)功能。出來混,遲早要還。
2018年,湖南省為治理洞庭湖投了32億,預計到今年恢復濕地65萬畝,整治岸線11.14公里、洲灘168處,濕地保護率穩(wěn)定在72%以上。
洞庭湖能否變得越來越好,在于她從古至今哺育的中華兒女,能否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
拯救洞庭湖,也將成為幾代湖區(qū)人民的夢想。保護湖泊,就是保護人類的未來。
千百年來,洞庭湖養(yǎng)育了“吃得苦、耐得煩、不怕死、霸得蠻”的湖湘兒女,洞庭湖之畔崛起一座座千古名城。
洞庭湖西岸的常德,古稱武陵,為陶淵明筆下桃花源的所在地,湖南人熟悉的戲曲《劉??抽浴?,也起源于常德。沅水與澧水在此流過,城中的柳葉湖,是中國城市第一湖,面積為杭州西湖的3倍。這座“桃花源里的城市”,以絕佳的市容市貌聞名于世。
湖南常德柳葉湖
洞庭湖南岸的益陽,有資江南北貫通,背靠雪峰山,呈現(xiàn)“半成山色半成湖”的湖鄉(xiāng)地貌,極具洞庭湖區(qū)特色。洞庭湖博物館,就設(shè)在隸屬于益陽的沅江市,這是國內(nèi)唯一一座洞庭湖專題的博物館。
湖南益陽西流灣大橋
在洞庭湖、湘江滋養(yǎng)下的湖南省省會長沙,更是一個熱鬧非凡的城市。
岳麓書院訴說著湖南的人杰地靈。作為楚國故地的長沙,可以自信地宣稱:“惟楚有材,于斯為盛?!?/span>
俯拍岳麓書院
馬王堆漢墓見證了歷史的滄桑,世界最輕的絲織品素紗襌衣至今無法仿制,也有洞庭水的幾分貢獻。
作為中國“媒體藝術(shù)之都”,現(xiàn)在的長沙既有歷史的厚重,又洋溢著歡快的氣息,一句“快樂中國”的口號,是多少人守在電視機前的青春記憶。
“惟楚有材,于斯為盛”
洞庭湖東岸的岳陽,古稱巴陵,北枕長江,懷抱洞庭,若按照經(jīng)濟排名,是湖南第二大城市?!岸赐ヌ煜滤?,岳陽天下樓” ,從岳陽樓俯瞰洞庭湖,眺望君山,氣象萬千,腦海中浮現(xiàn)的,應是范仲淹的的千古名篇。
巴陵廣場“后羿射巴蛇”像,出自岳陽建城傳說
拯救洞庭湖的秘訣,或許就在那篇《岳陽樓記》中:“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span>
先憂后樂,再造云夢??v使江湖遠去,但愿我們,都能守住心中的江湖。
航拍洞庭湖邊的岳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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