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論語》第二篇第十九章:
“哀公問曰:何為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
這一章,魯哀公出場。魯哀公是當時的魯國國君,“哀”是他的謚號。
說起古人的謚號,名堂非常大,這里多說一嘴。
這個“謚號”是古時天子、諸侯還有大夫死后的諱稱。它實際上是用幾個字來提煉一個人的一生,后人便用這幾個字來稱呼他。
所謂的“蓋棺定論”這個成語就和謚號有非常緊密的關(guān)系。
謚號一般是在人之死后,由其后代或者屬下所起,因此很多是歌功頌德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批判他如何腐敗無能等等。
總的來說,先秦時期,古人們還是很看重這個謚號的。比如有的人被定了“惡謚”,就是非常壞的謚號,這個人可能就死不瞑目,類似這樣的故事《左傳》都有記錄。
中國自秦漢以下,只有末代君王才會被定惡謚。因為末代君王的謚號是由下一個朝代來定的么,因此一定不會好。
但是朝代沒有到末代,一般情況下都是怎么好怎么來,而且謚號的長度也越來越長。
到了清朝,謚號甚至長達22個字,而且還規(guī)定說,兒子給老子定謚號的時候只可以定20個字
而孫子給爺爺定謚號的時候可以加兩個字。
所以你翻清史,清朝皇帝的謚號大多數(shù)是22個字。
到了清朝末年,著名的慈禧太后,大概是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定謚號的人。她甚至等不到孫子給她來定謚號,直接把謚號定成了22個字。
我們可以看一下“孝欽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壽恭欽獻崇熙配天興圣顯皇后”幾乎把所有好的字全都用上了。
這樣一來,謚號也從最開始公正的去評價一個人的一生,到最后變成了一個完全溜須拍馬的東西。
接著說《論語》。
魯哀公有一天問孔子,如何使民眾服從?
這是問到了身為一國之君治國的根本,即“如何使民”,也是這一章的題目“為政”精要所在。
緊接著“孔子對曰”。這里注意,《論語》中孔子說話時,記錄為為“子曰”“孔子曰”這兩種時,基本是孔子平時和弟子們談話的場合。
而記錄為“孔子對曰”時,基本都是孔子和國君或者大夫們說話的場景,代表了孔子對談話對象的尊重,也是古代“禮制”的基本精神。
孔子說了什么呢?
他講:“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p>
這里的“錯”是放置的意思;“直”是正直的人,“枉”是不正直的人。
就是說,你要提拔使用那些直心直道的人,把狂妄的人壓下去,這樣老百姓自然就服了。
相反的,如果把狂妄的人提拔起來,或只用自己喜歡的人,而把好人打壓下去,老百姓自然就不服了。
政治真是一門藝術(shù),把正直者提拔在邪曲人之上,從而使邪曲者也變得正直,因此民間才有這句話:上梁正,下梁自正;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在今天看來似乎是很簡單的道理。但對高高在上的君王而言,卻未必能夠做到。
有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據(jù)記載,一代女皇武則天曾經(jīng)問他的侄子武三思“朝中誰是忠臣?”
武三思答“跟我好的都是忠臣?!?/p>
武則天說,“你這是什么話?”
武三思說,“我不認識的,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同樣的道理,當身為當局者,尤其是掌握大權(quán)的當局者,要分清忠奸還真是不容易。
媒體來源:兵哥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