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畫嘮,我們今天接著聊。
親愛的朋友們,大家開始下午好,因為今天行程的原因,所以不能八點鐘給大家直播,但是咱們往前提一點,提到今天的五點鐘,然后我在候機(jī)的時候來給大家直播。
明天咱們還是八點鐘開始直播,今天這是一個特殊情況,請大家見諒。
那今天咱們繼續(xù)跟大家聊聊山水畫,聊的是什么呢?想到昨天講到了龔賢,然后有朋友想看一看龔賢到底是什么樣的畫,那我們今天就跟大家來聊一聊龔賢這一位畫家。
昨天一提到龔賢,就讓我想到了他的畫,非常非常有特點,開創(chuàng)了自己的一個獨特的風(fēng)格。
龔賢是明末清初的畫家,在這個動蕩的時期就特別容易出大師出名家,而且社會動蕩思想也就比較活躍,在藝術(shù)交流方面也同樣,推陳出新。
他的繪畫也是形成了一派自己的風(fēng)格,就像我們之前講的黑龔灰龔和白龔,那我們今天看一看他的幾張山水圖冊。
我們一看到這張畫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黑乎乎的,但是黑的非常有層次。
首先我們看它的前景,前景這幾棵樹是很重的,我們虛上眼睛看,看的時候前面的是重的,往后是一層,再往后是一層,最后面的遠(yuǎn)山又是一層,這樣就是我們講的墨法要分出層次。
那他的墨法很簡單,就是前重后輕,這樣形成一個縱深的,一個深入的空間感,但是他在畫的同時很注重墨與墨的銜接。
大家看,他畫最前面的重的樹的時候,他后面的樹雖然沒有他重,但是他后面的樹不是整棵樹都一樣重,而是樹冠稍微重,然后到底下的時候,這個墨就慢慢的淡下來了,和周邊有區(qū)分,但是區(qū)分又不像最頂上那個黑的地方那么重。
這樣就是有一個從上到下的一個墨色的一個變化,這樣一個是對墨的八糟,第二個就是對樹形的本身的把握,讓他稍微虛一點,不要讓他都是實的。
實在前面重的地方,然后周邊外輪廓的地方反而虛一點,這樣的話就讓它更厚。
大家看,我圈出來的地方都屬于他重的地方,但只是這一點重,然后下面都是慢慢的該回來的回一些,墨淡一些。
我們中國畫講究,筆精墨妙,墨它自然有它妙的地方,那妙的地方是哪?就是這些地方。
就是在一個相對獨立完整的空間里,它做成這種相對墨色在一個區(qū)間的變化。大家看我圈的,最頭這稍微重一點,再往下淡淡淡,然后跟那個枝干接的地方就很淡了。越往下的時候,也就和背景幾乎形成一個整體,但是又有區(qū)分,這就叫渾然一體。
你不能說這個樹重,就都用黑墨、色墨,就像波片一樣,你所有的東西畫實了有一個優(yōu)點就是很清晰,但是畫實同樣也有一個缺點,就是他就薄不厚重了,這也就是矛盾的,是相對的。
所以也跟大家說,在畫畫的時候一定得注意,不能夠都實,也不能夠都虛,要虛實結(jié)合。
所就通過這一棵樹,我們也能看出畫家在對這幅畫處理的時候,也是非常用心的,這也是他多年在繪畫里面總結(jié)的經(jīng)驗,更多的是他不斷繪畫當(dāng)中,成為他繪畫的一種方法。
剛才那張畫我們講的是,樹與后面的山形成一種渾然一體的一個整體,而這個就是要和后面的山形成一個區(qū)分。
前面是土坡,然后加了不同的樹,后面就是這個山。
畫這個有很多的講究,首先不是一次畫出的,我要跟大家說一下,他一定是一遍一遍的用淡墨積出來的,然后到后面最重的地方稍微有一些變化。
但是大家看一看,在這個墨法的變化上面,他遵循的還是我們之前說的,頭重一些,然后越往下,墨色稍微的越淡一些。
這個基本的法則,畫家還是沒有變的,有變的無非是他在繪畫當(dāng)中融入了自己的一些筆法,在前人的基礎(chǔ)之上他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比如說像我們看的這些樹,我們之前講的,介字點就是介字點,個字點就是個字點,胡椒點就是胡椒點,那他會把不同的畫法結(jié)合到一起。
大家先看上面第一張圖,這棵樹上用了這種像松針一樣的畫法,就是我們畫松樹的方法,畫完之后他為了讓這個畫顯得飽滿一些,因為松針顯得淡墨,他又用淡墨把這個松針的外輪廓畫了一下。
這樣把這種松針的畫法和這種點葉的畫法又結(jié)合到了一起,然后下面這個大家看,我們講的平頭的這種點葉法,然后他又把兩種長短結(jié)合,畫出了這種樹。
這個就是我們看到龔賢他的一個繪畫特點,包括旁邊的這個是胡椒點也好,這是什么點也好。
他畫出來一定不是一次畫完,他一定是多遍積墨,從淡墨開始積,一直積到重墨,很黑,但是黑的里面層次又很清晰。
我們再看最左面的這棵樹,上面是重的,但是到底下,雖然是底下了,但是大家看,這個墨色還是很清晰的,不糊。
這就是他對墨的把握,我們一直在講的,就筆是什么墨是什么,墨就是咱們現(xiàn)在看到的。先給大家立一個相對的一個規(guī)矩,我們在畫的時候可以注意一下,這種墨色由重到淡的一種變化,這也是咱們一直也在跟大家提的,惜墨如金,不要隨意的用重墨。
我們就看到龔賢用墨用的很重,但是他也是一點一點的重,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就重了,這也是龔賢的一個最大的特點。
無論他畫什么,畫樹也好,畫山也好,畫的都很厚重,這是龔賢繪畫最大的特點,請大家記住。
厚重的最大原因,跟他用積墨的方法是分不開的,我們之前跟大家講過什么是積墨,這一遍一遍的也就體現(xiàn)了畫中國畫,特別是山水畫比較麻煩的一點,就是慢。
所以很多人會說,說其實中國畫很快,刷兩筆就完了。
其實不是,中國畫真正往好了畫,特別是山水畫,是一件很慢很慢的事情,就像李可染先生畫一張畫,需要的時間特別特別長,他不是說隨隨便便,我隨手就能畫出來的,他一定是要琢磨的,然后再用墨的時候不停的在調(diào)整,這里淡了,這里重了啊。
所以大家畫畫的時候一定要認(rèn)真。
像這張畫,大家看這棵樹,也是同樣的,是先用淡墨,一遍兩遍把介字的形畫出來,等完了之后再用重墨在原有的基礎(chǔ)之上畫。
但是這張畫的四圈,基本上還是以淡墨的外輪廓為主,為什么我也講過。
淡墨就相當(dāng)于虛一些,虛一些就能保證這個整體厚重不單薄。
然后說完淡墨的用法,我們再說說用筆。
大家看,龔賢用筆不是那么那么的硬,頓挫感不是那么強(qiáng),但是這也就是他畫這樹的難度,他講究的不是頓挫感很強(qiáng),很有力量的那種樹。
他可以說是以柔克剛,柔中帶硬,綿里藏針,可以說是這種的用線和用筆,這也是他高的地方。
就像我給大家點評的時候,會看見很多朋友畫的那個樹,用筆太軟了,用線太弱了,大家也畫的軟,但是我們看看龔賢他的軟,還是有力量的。
他的線是有力量,這種力量一個是和我們用筆有很大關(guān)系,第一個就是像我們勾線一樣,能勾出這種有力度的線,第二個適合畫家在繪畫的時候,長期積累的經(jīng)驗是分開不的。
他畫的線雖然圓,但是圓的時候是有力度的,這個就像我們寫書法一樣,如錐畫沙,像這種的我們也不能說怎么練,我們只能告訴大家這個就是好的線,這種線就只能通過大家多去練習(xí)才可以,只有多畫才行。
所以像這種畫法,有時候也就像我們中國畫里所說的,中國人所說的,以柔克剛。
樹石都是非常硬的,我們用我們這種相對軟的線,把它的這種質(zhì)感圈表現(xiàn)出來的。
所以它本身就是一種矛盾,就像我們寫書法一樣,我們的毛筆是很軟的東西,我們要寫出有力的字,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
然后我們再要用羊毫,更軟的毛筆去寫書法,寫出這種悲的味道,這更是一種矛盾。
我記得以前老師給我上課的時候跟我說:曉松,這叫高級憂郁。哎呀,當(dāng)時我覺得就是吃飽了撐的。
其實現(xiàn)在想想,老師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在那個時候確實還是很年輕,很多東西還不是特別了解,現(xiàn)在慢慢的體會了之后,真的是雖然他說的可能你感覺聽不懂,但是我們能明白的就是一種矛盾。
制造矛盾的時候,我們想辦法,把這種矛盾化解開。
昨天也講了,龔賢的白龔就是他畫的最高境界,也是在一個墨色的范圍之內(nèi),階段里面,有不同的變化,這個大家可以簡單的看一看。
這張還不是他畫的最好的,但是這張畫和我們剛才看到的,已經(jīng)做了很多的減法,簡練很多了。
就像我們一開始畫畫一樣,我們一開始都是做加法,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畫出來,那我們到了一定階段之后,我們就是要把能減去的東西減掉。
大家看,龔賢在畫這張畫的時候,他摒棄了很多的過于重的墨啊,包括過于復(fù)雜的皴法呀,或者是變數(shù)過于多的皴法,他把這些也都去掉了。
這張畫得感覺就是更為的清新,雖然也能看出厚重,但是厚重的基礎(chǔ)上更添了很多的這種輕松,然后也能看出畫家在畫這個畫的時候,和之前黑龔相比較,他在用筆用墨上更加的純熟老練。
就像我們之間聊天一樣,我為什么要用加法去畫,就因為我覺得什么都畫不夠,什么都畫不到位,我才會用加法不停地來做。
但你到了一定階段的時候,一定水平的時候,你會覺得這個是可以帶過的,這個是可以概括的,很多東西就可以慢慢的把它減掉了,就像我們縮句一樣。
老師教我們縮句的時候,首先要教我們擴(kuò)句吧,形容詞,然后修飾的,這個那個,把五個字八個字的東西,先給它變成五十個八十個字的。
那當(dāng)我們在拿這五十個八十個再提煉的時候,那我們抓的就是骨,不要有肉,不要有血,不要有皮,直接抓骨。
所以很多畫家在畫的時候,好的畫家在他最后成熟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做的減法,非常非常的簡單。
但是這些簡單不能說簡單了,就是很簡練,很簡潔,是他把他的多年的繪畫做了一個精華的提取。
我們可以拿齊白石舉個例子,他早年是個雕花木匠,雕的很繁瑣很細(xì)致,之后他又臨芥子園,那芥子園也是很細(xì)致很繁瑣。
那到了嘮年的時候,人直接就畫大寫意了,把能減掉的復(fù)雜的零碎的全去掉,所以有了他大寫意的花鳥畫。
完了之后,他為了讓畫面更精彩點,他配了些工筆草蟲,但是有一些也沒有配工筆草蟲,這樣我們就能看出他的減法做的是很足的,把骨,把最精華的地方留了出來。
那今天咱們就聊到這了,咱們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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