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昨天是家駒離開我們20周年的日子,也許每個BEYOND的歌迷,心中都有一個夢,夢中午后的陽光慵懶地撒在二樓后座窗臺,家駒甩動長發(fā),帶滿戒指的手指輕巧地?fù)徇^那把紅色fender-squier,胸前的十字架,映著陽光,依舊亮閃;家強嘴里塞滿零食,頑皮地在一旁指指點點,稚嫩的臉上,書寫的依然是一個未歷世事的少年;阿Paul倔強地撅起嘴,怪異的直發(fā),含笑的雙眼,從指縫間流出指彈solo的寒冰與火焰;世榮的鼓棒在靈活的雙指間纏繞跳躍,安靜地坐在角落,迷離的雙眼望著窗外無云的藍(lán)天。
夢醒時分,BEYOND早已不在。
夢醒時分,BEYOND依然永在。
——回望著異鄉(xiāng)那門前,秋風(fēng)秋雨,半度少年,我早已看見
唯有對遠(yuǎn)行歸家的旅人,唯有父親遍布?xì)q月的笑臉
才能一霎時明了,日出日落間
唏噓的淚眼,相顧的無言
告訴家駒,我永沒改變
別了家駒20年,20年,一代人的時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三個月前,歌迷紀(jì)念哥哥逝世十周年轟轟烈烈的紀(jì)念活動開展時,我不免遺憾地感嘆,十年前與BEYOND 20周年演唱會失之交臂,而十年后的今天,作為對于紀(jì)念BEYOND30周年演唱會,紀(jì)念家駒逝世20周年演唱會保有期盼的BEYOND的歌迷,卻依然沒能如愿。
1993年的6月30日,從舞臺上摔下受重傷的家駒,帶著許多未完成的心愿匆匆走完31歲的短暫人生。今天別了家駒20年,我卻無法梳理自己的思緒去長歌當(dāng)哭,因為當(dāng)家駒深深融入每個歌迷的內(nèi)心,間或的感動,蒼白的言語都不足以把每個歌迷的心念描繪。BEYOND抗戰(zhàn)30年,每當(dāng)一首熟悉的旋律響起,多少屬于歌迷自己的故事會涌上你的心頭,懷念一首歌,懷念一個人,更懷念當(dāng)年那個掙扎過,懷疑過,卻從未妥協(xié)過的自己,此時此刻,愿告訴家駒,世界怎變,我未改變。
——“盼望你沒有為我又再渡暗中淌淚
我不想留底,你的心空虛
盼望你別再讓我象背負(fù)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癡醉”
一曲當(dāng)年被我單曲循環(huán)不下500次《情人》 ,曾令不諳世事的我向往迷惑,如今時過境遷,經(jīng)歷過單純的等待與忘我的掙扎,才真正聽懂了“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癡醉”的絕望和灑脫,才自信可以體會“多少春秋風(fēng)雨改,多少崎嶇不變愛,多少唏噓的你在人海”的放棄與自省。有誰參透那誰也逾越不了的游戲規(guī)則,有誰能在淪陷世俗之后,年華之畔轉(zhuǎn)身,細(xì)數(shù)著殘存的幾多記憶。也許只有那個人會知道,從你走過,這首歌我再未聽過。一首歌,一個人,歲月愈久,滲透愈深,愛過抑或是恨過,只有自己,在懷念,在漂泊。
——“幾多天真的理想,幾多找到是頹喪
沉默去迎失望,幾多心中創(chuàng)傷
只有淡忘,從前話說要如何
其實你與昨日的我,活到今天變化甚多”
九一年紅館live演唱會,家駒垂著頭,黑色緊身衣,閃光的馬甲,四指戴滿戒指,耳朵上的鑰匙扣隨著節(jié)奏顫動。蒼涼剛勁的吉他聲響起,伴著阿Paul如冰火交織的solo,我能看懂家駒眼中的迷惘。也許每個BEYOND的歌迷從骨子里就是孤獨的,尋夢像撲火,誰伴我闖蕩,看著熟悉的臉,帶著陌生的表情,此刻長夜冰凍著我的骨骼,去用沉默迎接失望,只有黑暗陪伴著我,享受此生此刻的寂寞。
此時我注意到家駒身邊的阿Paul,垂首漠然地站立在陰影里,倔強地按動著吉他。記憶里96版的海闊天空,就是阿Paul的吉他奏響天鵝般的哀鳴,在臺上臺下哭聲一片的氣氛里,安慰哽咽的家強繼續(xù)完成演唱,“家強,是四個人,你感受不到他在這里嗎?”Paul倔強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歲月如梭,白駒過隙,20時年后,在我是歌手的舞臺上,當(dāng)阿Paul唱畢一曲,半跪在臺上,將吉他緩緩平放的時候,我看見他眼中有久違的淚水滑過。我知道,就是這個男人,這個默默地,倔強地堅持著家駒的搖滾理想的男人,已然在不知不覺中老去。
——“獨坐在路邊街角冷風(fēng)吹醒,默默地伴著我的孤影
只想將吉他緊抱訴出辛酸,就在這刻想起往事
心中一股沖勁勇闖,拋開那現(xiàn)實沒有顧慮
彷佛身邊擁有一切,看似與別人筑起隔膜”
只有一首再見理想,讓在人前不善言辭的家駒,每次演唱都不免激動地述說樂隊走過的理想歲月?!赌凵倌旮F》中,當(dāng)他每天拼命賺錢養(yǎng)家,卻依舊沒有實現(xiàn)全家出國的夢想時,他為失望的妹妹戴上帽子,我唯一的一次看見家駒眼里有淚光閃過。
30年前他們是大地的驕子,30年后他們各自一方。我不愿細(xì)細(xì)糾纏孰對孰錯,更不忍心去關(guān)注昔日情同兄弟的BEYOND三子如今爭執(zhí)頻傳的爆料。我只知道,他們曾經(jīng)讓幾代如我一樣的年輕人,從一段旋律,幾句歌詞里看見擁抱理想的力量,一次次跌倒后爬起,苦并倔強地訴說自己的不甘,去再創(chuàng)世間道理,去逆轉(zhuǎn)一生既定的天數(shù)。你我眨眼抗戰(zhàn)20年,應(yīng)該珍惜的,即使?fàn)奚?,激起的火花依然照耀;他雖走得早,他青春不老,灰色的軌跡磨成血路。世界怎變,我答應(yīng)你的那一點,不會變。
時至今日,我依然固執(zhí)地堅信,幾十年后在紅勘體育館,或是洗衣街二樓后座,或是將軍澳公墓,會有一位鬢發(fā)蒼然的老歌迷,給身邊的孩子們講一段這樣的故事,曾經(jīng)有四個真正的男人,為了理想,在這里跌倒,在這里站起,在這里高呼,在這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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