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一位軒昂魁偉的男人站在浙江仙居楊府村一戶人家的門外。他臉上止不住的淚珠連連滴下,雙手忍不住顫抖。
在他的身旁,放著各式各樣的牛奶、水果和白酒。
附近的村民都好奇地向這個男人張望著??吹某鰜淼氖?,這個男人衣著一身筆挺的西服,打扮得像成功老板的模樣。
這個男人拜訪的,是村里戴杏芬一家。
(戴杏芬)
開門后,戴杏芬先是一愣,看清來人是誰后,連忙招呼他進屋。
這時,這個男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口中一直大喊著:“姐姐!姐姐!”
這讓圍觀的鄉(xiāng)親們都很驚訝:戴杏芬是獨生女,是十里八鄉(xiāng)的大家伙看著長大的,怎么會突然有個弟弟呢?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個男人是誰?他和浙江仙居楊府村的戴杏芬又有著怎樣的關(guān)系呢?
浙江仙居楊府村,二十八年前的一天傍晚。
時值冬末春初,春寒料峭,冷風(fēng)刺骨。北風(fēng)不減隆冬的威勢,光禿禿的樹上鮮有新抽出的嫩芽。
一九九三年初春的浙江,遭遇“倒春寒”的襲擾,使浙江迎來近幾十年來最冷的春天。
仙居村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急急忙忙地向家里趕去。畢竟這樣寒冷的天氣沒有人愿意在外邊多待一會兒。
當(dāng)時還沒到春分,夜幕下村中小路盡是漆黑一片,耳邊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
這個小姑娘便是戴杏芬。當(dāng)時她才二十歲出頭,在村里當(dāng)著會計。
忙忙碌碌的一天結(jié)束之后,戴杏芬像往常一樣沿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小路回家去。
然而,細心的戴杏芬在路上覺察到了異樣。
一路上干禿禿的樹干樹枝張牙舞爪,但是戴杏芬感覺到有人影在她身后不遠處晃動。
楊府村是擁有者千年歷史的古村落,村落住宅大多為四合院式建筑,兼用素木蠻石建造。
村內(nèi)小路雖然蜿蜒曲折,但也四通八達,戴杏芬安慰自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即使真的有人想要圖謀不軌自己也能跑掉。
稍稍安定心神,戴杏芬對身后的情況多加了提防,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畢竟村里夜色漸濃,謹慎小心點為妙。
然而,在一處拐角地,戴杏芬用自己眼角的余光不漏痕跡地一瞥后,隨即大吃一驚。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果然跟著三個人,而且是三個年輕的小伙子。
戴杏芬有點慌了神,急急忙忙地走到家門口。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三個小伙子緊緊地跟了一路。
戴杏芬內(nèi)心緊張不已,她拼命讓自己穩(wěn)住心神,轉(zhuǎn)過身去。
倚著家門口的大門,她叱問那三個小伙子:“你們是什么人,你們跟著我做什么,你們想干什么?”
然而,更讓戴杏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竟然真的把這三個年輕的小伙子給唬住了。
那三個小伙子面色復(fù)雜,似乎有羞愧。而且,他們臉色慘白,已經(jīng)被北風(fēng)吹得毫無生氣,看不出一絲血色。
戴杏芬這才敢仔細打量這三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伙子。
他們?nèi)伺铑^垢面,似乎很久沒有修理長長的頭發(fā),臉上的胡子也有些時日沒有刮過了。慘白的面色似乎暗示著他們已經(jīng)風(fēng)餐露宿、路途辛勞了很久。
但是他們眼眸清澈,看起來靈動得很。
細心的戴杏芬還注意到,天氣如此寒冷,這三個年輕的小伙子穿著并不厚實——僅有的棉衣破開了口子,褲子的長度甚至遮不住腳踝,破破的棉鞋像是走過了千萬里路磨破的。
心地善良的戴杏芬,開始有些同情他們。
這時候,其中看起來年齡最小的一個小伙子站了出來。
他目光中透漏著焦急,又有一絲絲猶豫,緩緩開口道:
“我們兄弟三人都是四川人,來到浙江想著打工賺點錢寄回家里,但沒想到路上錢包被偷了……”。
這個小伙子怕戴杏芬不放心,繼續(xù)連忙說道:“姐姐你別擔(dān)心,我們我叫何榮鋒,是四川酉陽縣董河鄉(xiāng)麻園村的,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幾個就是想從這里走到黃巖去找個工作先做起來,我們走了三天三夜了,幾乎一點東西也沒吃……”。
說完這些,何榮鋒咬了咬早無血色的嘴唇,輕聲說道:“我們實在走得沒力氣了,就想討口飯吃?!?/p>
何榮鋒的聲音低低的,好像風(fēng)再大點就要被吹散了一樣,看不出是因為沒有力氣,還是內(nèi)心驕傲、舍不下面子。
聽完之后,戴杏芬仍然有些戒備。
但是看著他們站在風(fēng)里忍不住咳嗽、流鼻涕,菩薩心腸的戴杏芬相信他們不是壞人。
如若丟下他們,她于心不忍。于是,就把何榮鋒這三個小伙子領(lǐng)進了家門。
溫柔大方的戴杏芬熱情地招待了這三個初次謀面的小男孩。
她特意為他們多加了好幾道菜,還多煮了好多飯。
一時間屋外炊煙裊裊、屋內(nèi)飯香四溢,勾的人直流口水。
等在一旁的何榮鋒聞著飄香的飯菜,一時間淚流滿面。
這是他離家那么久后,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覺。
古語有云“吾心安處是吾鄉(xiāng)”,說的就是能讓自己心神安定的地方才是家啊。
飯菜上桌后,三個年輕的小伙子像是惡狼撲食、狼吞虎咽。
餓了數(shù)天的他們大口吃著熱乎乎的飯菜,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一番風(fēng)卷殘云,竟是一點剩飯殘渣都沒有。
這三個年輕的小伙子看著空空如也的飯碗,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顯得靦腆拘束的三個人,溫婉善良的戴杏芬卻連連泛起惻隱之心。
她招呼起這三個年輕人,連忙問他們:“還餓不餓,要不要多吃點?”
三個人皆是一愣,何榮鋒更是淚流滿面。在這他鄉(xiāng)身為異客,竟然能被這樣善良的姐姐溫柔對待,何榮鋒一時間淚如雨下。
戴杏芬看著外邊已晚的天色,想著這三個小伙子單薄的衣服,便決定好人做到底——留這三個小伙子過夜。
聽聞戴杏芬要留宿三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兩旁的鄰居們都趕忙來提醒戴杏芬,告誡她這太不安全了:三個人不知底細,怎么能輕易留他們過夜呢?
面對著鄰居們的苦口婆心,戴杏芬知道是好意,但并沒有聽勸。
她想起來當(dāng)年自己走南闖北,獨自一人在外謀生時,環(huán)境險惡、生活不易,便覺得于心不忍。她決定,要讓這三個小伙子在她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戴杏芬特意找了家里備的凍傷藥,更是給小伙子們每人準備了一大盆熱水泡腳用。趁著泡腳的間隙,何榮鋒向戴杏芬講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
原來,何榮鋒外出打工是為了幫父親還債。
何榮鋒向戴杏芬講起,自己父親是個屠戶,做賣豬肉的生意。父親每年都會從老鄉(xiāng)家里收二三十只長滿肥膘的土豬。
村子里人收入不多,生活條件也不好,每年就指望著自己父親帶著他們的豬去縣城里宰掉賣錢。
等自己父親回村,會將賺的錢分給村里的各家各戶。
何榮鋒說自打自己記事起,父親就和鄉(xiāng)親們交易往來了。
可誰知道,今年開春的時候,自己父親賣豬收回的錢在路上被人偷走了。
那些錢,可是村子里那些人家一家老小幾乎一年的收入啊。
得到消息的村民們暴怒而起,舉著鋤頭和鐮刀就趕到了何榮鋒的家門口。
有一天,何榮鋒剛剛放學(xué)回家時,遠遠地就聽到從家里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
何榮鋒知道大事不好,心里暗叫一聲“糟了”,連忙飛奔回去。
一回家,何榮鋒就看到自己家被人團團圍住。
他沖破人群,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滿頭是血,正哭著躺在泥地里。
何榮鋒面露怒色,可沒等他發(fā)作,鄉(xiāng)親們明晃晃的大刀已經(jīng)架在他脖子上了,大吼著讓他們娘倆把何榮鋒的父親交出來。
何榮鋒剛想辯解什么,就被一個粗壯的成年男人舉起來,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他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當(dāng)天晚上,何榮鋒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剛摸著黑翻墻,回到了家里。他正淚流滿面地向自己的母親陪著不是。
何榮鋒父親見自己兒子醒來,輕輕地摸著何榮鋒的頭,嗚咽著說不話來。
沒等一家人多聊幾句話,債主又舉著刀,沖進了何榮鋒家的院子,嘴里大喊著“殺”!何榮鋒大驚失色,聽著債主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連忙護著父親逃出家門。
寒意逼人的冬夜,霎時間變得喧嚷起來。
無數(shù)的債主得到消息后,也趕了過來。
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撲個空后,把還留在家里的何榮鋒和他的母親當(dāng)做了出氣筒。
他們肆意毆打著剛剛醒過來的何榮鋒和何榮鋒的母親。
護母心切的何榮鋒沖過去,把母親護在身下,任由自己被幾乎失去理智的債主們毆打。
這樣的情節(jié)每天都要上演。時不時躥到家里的債主對著母子二人拳打腳踢,肆意辱罵。
受夠了這樣備受欺辱的日子后,何榮鋒決定不再忍氣吞聲、坐以待斃。
何榮鋒自行退了學(xué)。他把自家的殺豬刀磨得明晃晃的,別在腰間,坐在自家門口。一旦有債主靠近,他就拔刀而起,威懾對方。
何榮鋒的母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怕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沖動魯莽,犯下大錯,便狠心逼何榮鋒離家避禍。
何榮鋒告訴戴杏芬,他自己思前想后,感覺“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打工還錢是他自己唯一的出路。
何榮鋒正好和兩個同樣迫于生計的小伙子一起結(jié)伴而行,決定去浙江打工。
他們從四川老家,一起坐上慢悠悠的火車。
第一次出遠門的何榮鋒一路上顛簸難眠,根本就沒睡上一個安穩(wěn)覺。
他們在路上制定計劃,決定到了浙江后,投奔一個溫嶺的姐姐。
雖然旅途艱辛,但是何榮鋒一想到自己能賺錢還債,卻也樂在其中。
然而,到了杭州之后,三個小伙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錢包竟然被偷了。
當(dāng)時,他們?nèi)司嚯x溫嶺的路途還有數(shù)百里。
他們?nèi)艘Я艘а?,狠下心從杭州火車站出發(fā),步行向溫嶺方向。
春寒料峭,冷風(fēng)刺骨。
三人沒想到初春的浙江這么寒冷,一路上只能風(fēng)餐露宿,冷了就抱在一起取暖。偶爾運氣好,他們能碰到街上飄著的大塑料袋子,就扯開鋪在身上。
一路上,他們?nèi)藫爝^別人的剩飯,吃過樹上新發(fā)的嫩芽。
實在撐不住了,他們就只好乞討,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施舍。
偶爾他們會遇到故意欺負他們的當(dāng)?shù)厝?,對著他們?nèi)酥钢更c點。
每當(dāng)他們等著餐館的人往外到剩飯時,都會被無情地驅(qū)逐。
三人相互扶持,風(fēng)餐露宿,在冷風(fēng)中向溫嶺跋涉。
漸漸地,腳底踩的棉鞋被磨破了,身上的棉衣也被勾破了。
這三個年輕小伙子被折磨得沒了脾氣,幾乎毫無生氣的樣子。
直到十三天后,他們幸運地遇到了仙居村的戴杏芬……
說到這,何榮鋒忍不住哭了起來,然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戴杏芬磕了三個響頭,大聲叫著“姐姐”。
這個敢于拿著大刀和債主們對著干的年輕人從未退縮過,但是這一次他彎下了膝蓋——何榮鋒對戴杏芬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戴杏芬從沒想到何榮鋒這么重恩情,連忙拉起他來,安慰著他說:“沒事,沒事,你們仨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就行”。
四人聊了一番家常后,戴杏芬便張羅著給這三個小伙子把床鋪好。
等招呼三人睡下后,戴杏芬家附近的鄉(xiāng)親們又來了,憂心忡忡地責(zé)怪戴杏芬隨便留外人過夜,實在太不安全。
戴杏芬耐心地向鄉(xiāng)親們解釋著三個陌生小伙子的來歷和一路上的艱辛,甚至還向鄉(xiāng)親們打聽有沒有合適的工作給這三個小伙子做。
然而,鄉(xiāng)親們終究還是對外人有所戒心。任憑戴杏芬再怎么苦口婆心地勸說,鄉(xiāng)親們都是置之不理。
天剛蒙蒙亮?xí)r,三個小伙子就向戴杏芬辭別,打算繼續(xù)趕路,早日工作賺錢寄回家里還債。
他們對著戴杏芬感動地叫著“姐姐”,表示他們已經(jīng)住了一夜了,睡得特別踏實,也實在是不忍心再麻煩戴杏芬了。
知道自己強留不住三人,戴杏芬便先招呼三人坐下,然后自己去廚房取好吃又充饑的紅糖饅頭,給他們?nèi)俗阕阊b了一大袋子,又把他們?nèi)怂偷搅嘶疖囌尽?/p>
戴杏芬去售票口,為三人買了去往溫嶺的火車票。
當(dāng)時一張火車票七塊錢。戴杏芬毫不猶豫掏出了二十一塊錢,給這三個小伙子買了火車票。
看著戴杏芬拿著買好的火車票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何榮鋒心里暗暗發(fā)誓:等自己飛黃騰達,一定好好報答這個叫戴杏芬的姐姐。
遠處的火車鳴著笛聲進了火車站,戴杏芬領(lǐng)著這三個小伙子上車找到座位,囑咐他們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又從口袋里掏出準備好的三十塊錢,給他們一人塞了十塊錢。
當(dāng)時戴杏芬一個月的工資不到九十塊錢,但是一下子就掏出了一半還多的錢幫何榮鋒三人買火車票,甚至還給三人留下多余的錢。
這讓三個人都十分感動,何榮鋒甚至叫戴杏芬“神仙姐姐”。
三個小伙子合計一番,決定留下戴杏芬的電話號碼,并特意在一張干干凈凈的紙上寫下了戴杏芬家的地址。
三人約定好,以后無論誰飛黃騰達,都要記得戴杏芬,并要回來好好看望、照顧她。
而善良的戴杏芬只是淡淡地笑著說:“別想那么多,到了地方記得來信給我報個平安。你們先好好工作,以后再談其他的”。
汽笛聲再次響起,看著火車駛向遠方,戴杏芬默默地注視著火車前進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為這三個小伙子祈福。
然而,戴杏芬不知道是,自己在1993年種下的善果,會在20年后被那個自稱何榮鋒的小伙子報答。
坐上火車來到溫嶺的何榮鋒三人,并沒能在伙伴的姐姐的幫助下找到工作。
迫于生計的他們商量之后,決定去四川人多的沈陽謀求差事。
然而到了沈陽的三人卻又如墜冰窖——他們?nèi)私舆B兩個月被自己的四川老鄉(xiāng)欺騙,不僅一分錢沒拿到還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
在沈陽城輾轉(zhuǎn)了三個月之后,何榮鋒三人才在寧關(guān)的一處家具城落腳。
這算是有了一份穩(wěn)妥的工作。
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后,心細的何榮鋒發(fā)現(xiàn),自己工作的家具廠的老板總是愁眉苦臉的。
他主動去和老板談話后,才逐漸從老板口中了解到沈陽當(dāng)?shù)厮拇ㄈ说睦Ь场?/p>
幾十年前,四川人初到沈陽兢兢業(yè)業(yè)、如履薄冰,從沈陽的一隅安家落戶,默默做大做強。
然而,幾十年過去了,隨著生意日漸紅火,遠在沈陽的四川人中出了一些偷奸?;⑵垓_當(dāng)?shù)厝说娜恕?/p>
這樣一來,四川生意人在沈陽的口碑逐漸低迷,越來越多的當(dāng)?shù)厝瞬辉傩湃嗡拇ㄈ耍词故情L久的生意伙伴關(guān)系也變得難以維系。
也就是說,四川人漸漸失去了在沈陽的市場份額。
家具廠的生意不好,何榮鋒的工資自然高不了。
夜里,何榮鋒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想著這該如何是好——廠里的生意不好,自己就賺不到更多的錢,養(yǎng)活自己都是難事,更別說寄錢給家里還債了!
(家具城)
沈陽的夏天雖然并不至于酷暑難耐,但是和工友睡大通鋪的何榮鋒還是熱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何榮鋒心里焦急不已,自己生活的苦點累點沒關(guān)系,但是遠在四川的母親該怎么辦呢?
夜里悶熱,感受不到一點兒涼風(fēng)。何榮鋒的心里更是苦悶難解,想著艱難護持小家的母親,想到自己微薄的收入,想到四川人在沈陽的艱難處境……一時間悲從心來,情不能自已。
突然間,何榮鋒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戴杏芬說的一句話:“有了好口碑,百姓才有錢賺”。
一語驚醒夢中人,何榮鋒猛然間想到了什么。
夜深人靜,何榮鋒的眼神漸漸堅毅起來,他的拳頭也漸漸攥緊。
何榮鋒當(dāng)夜下定決心,要鏟除四川老鄉(xiāng)中老吃懶作,小偷小摸的敗類老鄉(xiāng),重新挽回四川人在當(dāng)?shù)氐男抛u。
翌日,何榮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自己老板。
在得到老板的首肯后,他帶著自己親密無間、出生入死的兩個伙伴開始清退那些在家具廠里留下斑斑劣跡的四川老鄉(xiāng)。
不僅如此,何榮鋒還開始著手清退寧關(guān)附近破壞著四川人名聲的老鄉(xiāng)。
何榮鋒年輕氣盛、沖鋒在前,年輕力壯的他做起事情來雷厲風(fēng)行。
他手腕強硬,清退工作毫不畏懼,自然少不了別人的報復(fù)。
一連三天,何榮鋒都被因為清退工作而懷恨在心的老鄉(xiāng)毆打報復(fù)。
他們專挑何榮鋒吃完晚飯后回住處的時候,在小巷子里埋伏何榮鋒,拳打腳踢,完全不顧何榮鋒的死活。
但是,何榮鋒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終于有一次,何榮鋒忍受不住,被打的昏死過去。
這一次重傷,讓何榮鋒在醫(yī)院里躺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
讓何榮鋒頗為動容的是,許多老鄉(xiāng)去醫(yī)院看望了他。這些老鄉(xiāng)被何榮鋒的精神感動,紛紛承諾說要協(xié)助何榮鋒鏟除身邊的敗類老鄉(xiāng)。
深受感動的何榮鋒淚流滿面。夜里,他向南默默地看著浙江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向自己的“姐姐”何榮鋒說道:姐姐你放心,我肯定能成功的,四川人在沈陽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
逐漸地,劣跡斑斑的老鄉(xiāng)都被清退,當(dāng)?shù)厮拇ㄈ说男抛u逐漸抬升。
同時,何榮鋒在當(dāng)?shù)厮拇ɡ相l(xiāng)心目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積累了不小的名聲。
團結(jié)一心的老鄉(xiāng)很快地拿到了更多的訂單,生意越來越做大做強。
何榮鋒更是被當(dāng)?shù)氐睦习逋婆e為四川老鄉(xiāng)的聯(lián)系人——幫當(dāng)?shù)氐睦习逭宜拇ɡ相l(xiāng)當(dāng)工人。
何榮鋒很快地就賺夠了錢,寄回家還了自己父親欠下的債。
何榮鋒始終謹記“姐姐”戴杏芬的話,把口碑和誠信放在第一位。
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何榮鋒從一個小小的打工仔,變成了受人信任的承包人。最終憑借著自己的號召力和工人們的信任,一躍成為了沈陽當(dāng)?shù)刈畲蟮募揖邚S和油漆廠的老板。
何榮鋒的蛻變是驚人的!
飛黃騰達的何榮鋒始終記著自己的“姐姐”戴杏芬,逢人便講自己的“姐姐”戴杏芬對自己的照顧與點化是多么的重要。
何榮鋒把戴杏芬當(dāng)成自己人生軌跡發(fā)生轉(zhuǎn)變的大恩人。
(何榮鋒)
商場如戰(zhàn)場,面對商場中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何榮鋒始終記著“姐姐”戴杏芬的叮囑,堅守本心。
漸漸地,何榮鋒開始頻繁地寫信聯(lián)系戴杏芬,希望自己能夠報答當(dāng)年的恩情。
然而,由于通信的不便和鄉(xiāng)音的差異,何榮鋒一連數(shù)年都難以聯(lián)系到戴杏芬。
何榮鋒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戴杏芬也是杳無音信。
每次生意上有來自浙江的合作伙伴,何榮鋒都會拜托對方,幫他打探戴杏芬的音信。
苦苦尋找戴杏芬近十年,何榮鋒一直得不到結(jié)果,內(nèi)心十分苦悶,有時候甚至?xí)诎胍贵@醒,生怕戴杏芬出了什么意外。
距離當(dāng)年的相見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終于一天,何榮鋒接到了一個浙江仙居生意伙伴的電話——他找到了戴杏芬!
原來,這個生意伙伴深深地被何榮鋒和戴杏芬的故事所感動,于是親自去了一趟楊府村,幫他找到了何榮鋒心心念念的“姐姐”戴杏芬。
何榮鋒情不能自已,當(dāng)即淚流滿面,定了機票連夜飛往了浙江仙居。
何榮鋒和戴杏芬在相隔二十年后,終于相逢!
何榮鋒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百萬支票就要交給戴杏芬,以報答當(dāng)年的恩情與點化。
在何榮鋒的心里,自己“姐姐”戴杏芬對自己的教導(dǎo)是完全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面對著何榮鋒的好意,戴杏芬一如當(dāng)年,微笑著婉言謝絕了何榮鋒。
戴杏芬感動地說道:“自己當(dāng)年只是做了自己最該做的事情”。
從此,兩人書信常通,何榮鋒更是對“姐姐”戴杏芬照顧有加,邀請她去沈陽長住……
何榮鋒人生失落之時沒有墮落,依靠的就是戴杏芬的點化與教導(dǎo)。
而他更是秉持“知恩圖報”的好品質(zhì),努力把企業(yè)做大做強,幫助了更多的人。
編輯:清源
責(zé)編:Tha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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