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是中國古代盛行的一種體育運動,延續(xù)相習至明代漸于失傳。1971年,中國考古工作者發(fā)掘了唐章懷太子墓,出土50多組壁畫,其中一幅“馬球圖”,是目前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馬球運動最早的形象資料。
打馬球興起于唐代初期,唐代文獻稱作擊球。關(guān)于馬球傳播的線路,有傳自西域、波斯、西藏等幾種觀點。一般認為馬球源自波斯,后經(jīng)西域地區(qū)傳入中國。當時在皇帝的倡導下,馬球運動很快得以盛行,歷經(jīng)宋、金、元、明,在明末清初逐漸退出中國的競技舞臺。
明 佚名 馬球圖 絹本設色 英國維多利亞-阿爾貝蒂博物館藏
包括互動百科在內(nèi)的許多網(wǎng)站都把這幅英國維多利亞-阿爾貝蒂博物館藏的《馬球圖》和陜西歷史博物館藏的唐代《馬球圖》混為一談,搞得現(xiàn)在只要是談論《馬球圖》就張冠李戴。不是把明代的畫放到唐代的說明里,就是把唐代的畫放到明代的說明里,前者更多一些。比如說這句話:“畫中線描生動而婉轉(zhuǎn)多方折,造型傳神而富有活力。馬則是體健膘肥,造型準確?!痹臼顷兾鳉v史博物館藏的唐代《馬球圖》的解說詞,卻被廣泛粘貼在明代《馬球圖》的說明里。其他倒也沒什么,“婉轉(zhuǎn)多方折”究竟從何說起?明代《馬球圖》全是弧線,哪有方折?
明 佚名 馬球圖 局部
事實上這是兩幅完全不同的畫。英國維多利亞-阿爾貝蒂博物館藏的明代《馬球圖》是絹本設色,是畫在絹上的,是嚴格意義上的繪畫作品。而陜西歷史博物館藏的唐代《馬球圖》則是壁畫,是出土文物,應該是畫匠所作,并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中國畫作品。
明 佚名 馬球圖 局部
而唐代壁畫《馬球圖》生動形象地再現(xiàn)了唐代馬球運動的雄姿風采。全圖布局嚴謹,重點突出,氣韻生動,畫工以灑脫自如的畫筆,通過線條色彩,把人物活動的姿勢和馬奔馳的體態(tài),描摹得栩栩如生。畫面上駿馬矯肥健壯,騰躍追逐,騎者神情勇猛,奮力拼爭;觀者佇足靜立,凝神聚目,使球場上緊張激烈的氣氛溢于畫面,給人以強烈的藝術(shù)感染力。圖中點綴以山巒、古樹,更使這熱烈運動的場面顯得宏大曠闊,進一步托出人物活動的真實感。這種置于靜之中,把靜與動和諧地糅合在一起的表現(xiàn)手法,反映出唐代畫工嫻熟的繪畫技巧和匠心獨具的藝術(shù)構(gòu)思。
《馬球圖》為唐朝的文物,1971年出土于陜西省乾縣章懷太子李賢墓。圖繪于墓道西壁。有20余騎馬人物,均著深淺兩色窄袖長袍,戴幞頭,穿黑靴。壁畫突出五個持偃月球杖的騎者驅(qū)馬搶球。前一騎作反身擊球狀,其余縱馬迎擊。后10余騎人馬,行者騎棗紅馬,或山間奔行,或馳騁騰空。止者著綠色長袍,紅翻領(lǐng),佇目凝神,無球杖。背景襯起伏山巒,五顆孤零零的古樹點綴在空曠的畫面上,與墓道東壁的“出行圖”中的古樹遙相對應。此圖是有關(guān)馬球運動最早的形象資料。
在墓道西壁白虎之后,是長約9米的馬球圖,因畫面巨大,揭取時將其分割成了5塊。圖中二十多名騎馬者有手持鞠杖激烈擊球者,有馭馬快騎奔向賽場者,亦有數(shù)十名騎手尾隨其后,等候上場,最后繪有五棵古樹點綴曠野。圖中未見球門,而是處于以青山古樹為背景的山間曠地,由此分析不是正規(guī)的比賽,可能是出行途中或打獵之余閑暇之際幾人隨意組合的練習 。
唐《馬球圖》中以前面五位騎手擊球的場面最為精彩,場面上人物雖然不多,但競爭相當激烈,騎手穿兩種不同顏色的服飾,有雙手握桿作反身擊球的,有揚起球桿準備擊球的,有手握韁繩直奔馬球的,有馳騁騰空的,亦有注目等候的??芍^靜中有動,動中有靜。這種將動與靜如此和諧的搭配在一起,充分顯示出唐朝畫工高超的繪畫技巧和獨具匠心的藝術(shù)構(gòu)思。整個布局安排的緊張而有序,真正達到了“疏可走馬,密不透風”的藝術(shù)效果。全圖有起有伏、疏密相間、錯落有致,非常成功的呈現(xiàn)出一種和諧的韻律之美。圖中無論是人、馬的細部描繪,還是山石古樹的粗狂勾勒,都能給人一種古樸、典雅的美感。
唐 馬球圖 局部
馬球運動在唐代之所以深受人們的喜愛,除了它是一項高雅、有趣和富有挑戰(zhàn)性的娛樂活動外,還因為它是一項帶有濃厚軍事色彩的運動。唐閻寬在《溫湯御球賦》中說:馬球“善用兵之技也,武由是存,義不可舍”。在太平盛世的年代,皇帝提倡這項運動應該是有一定積極意義的。參賽者在馬球場上相互配合、馳騁拼搏,無疑是體力、技能與智謀的綜合競爭。
隨著馬球運動的日益盛行,馬球場的建設也不斷引起人們的重視,使之逐步得到發(fā)展與完善。唐朝前期,以梨園球場最為聞名,后期則以含光殿球場著稱,1956年西安北郊唐大明宮遺址就出土刻有“含元殿及球場等,大唐大和辛亥已未年”的石碑。據(jù)李肇《國史補》、《資治通鑒》記載,在唐代后期甚至還出現(xiàn)了別具一格的“燈光球場”和“草地球場”。
唐代盛極一時的馬球運動也為詩人和藝術(shù)家提供了生動的創(chuàng)作題材,有關(guān)吟詠馬球運動的詩詞比比皆是,另外在陶俑、銅鏡、畫像磚等文物中均有表現(xiàn)馬球運動的。最近在陜西省富平縣唐高祖獻陵陪葬墓之一的李邕墓內(nèi)又發(fā)現(xiàn)一馬球圖壁畫。章懷太子李賢墓中的馬球圖以其場面之宏偉,構(gòu)圖之絕妙被定為國寶級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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