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帶維也納氣質(zhì)的俄羅斯作曲家
柴科夫斯基對于芭蕾舞的特別興趣,我們只能猜測。這種興趣可能起源于他對莫扎特的《唐·喬瓦尼》的高度贊賞。該劇第一幕終場以一段鄉(xiāng)村圓舞曲來代替鄉(xiāng)村民謠,在第二幕終場中引用了西班牙作曲家索勒(Vicente Martiny Soler)的一段旋律,這是索勒于1786年創(chuàng)作的歌劇《Una cosa rara》,其第一次在歌劇中采用了圓舞曲。從此圓舞曲開始從鄉(xiāng)村舞蹈形式步入貴族娛樂圈內(nèi)。
“圓舞曲之王”小約翰·施特勞斯也使柴科夫斯基對圓舞曲發(fā)生濃厚興趣。1865年,小約翰·施特勞斯在帕夫拉夫斯基公園舉行音樂會,他指揮演出了一首《特性舞曲》(后來這支旋律變?yōu)槠涓鑴 禩he Voyevoda》中的干草少女舞蹈時的音樂)。從那以后,柴科夫斯基開始密切注意這位維也納作曲家的作品。
不管柴科夫斯基對圓舞曲產(chǎn)生濃厚興趣的原因如何,他在三個場合使用圓舞曲取得了巨大成功。頭兩次是在芭蕾舞劇《天鵝湖》(1877年)中:舞劇剛開幕時王子齊格弗里德的舞蹈,和王子挑選新娘的皇家舞會上。還有一次是柴科夫斯基的歌劇《葉甫蓋尼·奧涅金》(1879年首演)第二幕中,又是一個舞會場景——這次是以鄉(xiāng)村為背景——作曲家創(chuàng)作了一首圓舞曲。柴科夫斯基第二部著名芭蕾舞劇《睡美人》(1890年首演)中,在戲劇的高潮時運用了圓舞曲——睡美人以舞蹈來迎接她的崇拜者,但突然被巫婆的紡錘擊中,從此昏睡不起。柴科夫斯基不太引人注意的作品、根據(jù)莎士比亞的戲劇《哈姆雷特》創(chuàng)作的音樂中也出現(xiàn)了圓舞曲。在他的第三部芭蕾杰作《胡桃夾子》(1892年)中,當(dāng)現(xiàn)實生活的場景被幻想世界的場景取代時,出現(xiàn)了一段《雪花圓舞曲》。當(dāng)然劇中的《花之圓舞曲》已是眾所周知;終場還有一段圓舞曲。
《睡美人圓舞曲》
柴科夫斯基的不少管弦樂作品中也有圓舞曲,或者至少有圓舞曲的影子。比如他1888年創(chuàng)作的《第五交響曲》,第三樂章就用圓舞曲代替了傳統(tǒng)的諧謔曲。在他的絕筆之作《第六交響曲“悲愴”》(1893年10月作曲家在圣彼得堡指揮演出之后沒幾天,便與世長辭)中,圓舞曲占了第二樂章長度的4/5。作曲家的弟弟、也是作曲家的密友曾將這部交響曲恰當(dāng)?shù)乇扔鳛椤白髑业淖詡鳌?,他曾在柴科夫斯基的回憶錄里將其第二樂章形容為:“生活中的快樂風(fēng)馳電掣般地閃過。”
柴科夫斯基在1880年創(chuàng)作的《弦樂小夜曲》是作曲家敬重喜愛莫扎特、并潛心研究18世紀(jì)音樂尤其是莫扎特音樂的又一例證。維也納樂評家愛德華·漢斯利克回憶這部作品在1892年維也納的首演時,對第二樂章這樣描述到:“一首舒緩而愉悅的D大調(diào)圓舞曲”。
柴科夫斯基對圓舞曲的喜愛并沒有博得同時代人的一致認(rèn)可,因此他不得不面對批評并予以反駁。這些批評家認(rèn)為:他在交響曲中使用圓舞曲這種民間舞曲破壞了作品的整體性。對此,柴科夫斯基在寫給學(xué)生塞爾吉·伊萬維奇·塔涅耶夫的信中說:“我真不明白為什么在交響曲中不能偶爾出現(xiàn)舞曲旋律,即使這種旋律是為表現(xiàn)一般民眾而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這里,我想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貝多芬不止一次地使用過這樣的手法?!?/strong>
當(dāng)然,柴科夫斯基確實在某些場合不恰當(dāng)?shù)厥褂昧藞A舞曲,比如在他的歌劇《黑桃皇后》中,在悲劇氣氛達(dá)到頂峰時不恰當(dāng)?shù)爻霈F(xiàn)了圓舞曲。但我們也應(yīng)該認(rèn)識到,柴科夫斯基本人就是一個憂郁與歡愉的混合體,因此這種矛盾在他的作品中出現(xiàn)也就不足為奇了。(作者: Christian Kuhnt 譯文: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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