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油。好久沒更新博客了,忽然想就近探究下鄧艾1700多年前的滅蜀之路。
魏起三路大軍伐蜀漢,西路由征西將軍鄧艾率領(lǐng),領(lǐng)兵三萬從狄道(今甘肅臨洮)向甘松、沓中進攻。中路由雍州刺史諸葛緒率領(lǐng),領(lǐng)兵三萬從祁山(今甘肅西和縣 北)向武街、陰平橋頭進發(fā),斷姜維回救歸路。西中兩路的指揮官是鄧艾,戰(zhàn)略目標是困姜維于沓中,使其不得回救漢中和成都,并伺機殲滅之,拔漢中是第一階段 作戰(zhàn)目標。東路則為魏軍主力,由鐘會率兵十余萬分三路從斜谷(今陜西郿縣南)、駱谷(今陜西盩厔南)、子午谷(今陜西鄠縣南)三道,向漢中進攻。
這是反向運用了諸葛一生不敢用魏延計的穿越秦嶺裂谷突襲的奇計。諸葛小聰明的引強敵西去千里、遠離要害進退有余的對峙,其六出祁山和姜維后來的九伐中原玩得太多,也早被曹魏陣營看透,此次司馬昭等運籌帷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上早把蜀漢算透,全局戰(zhàn)略是一舉滅蜀。
鄧艾本持反對伐蜀態(tài)度,但軍令既下,則急募五千余涼州兵馬,羌胡健兒。這些健卒,后來成為偷過陰平的伐蜀主力。
魏延守漢中時,分兵守急所險要,拒敵于域外。而姜維認為分兵守險不如聚兵守城,敵遠來聚兵可吞。但這前提是涪關(guān)(今綿陽)駐有隨時可接應(yīng)的重兵,美維避禍 沓中屯田時,涪關(guān)早沒了重兵接應(yīng),漢中兵力也早不如魏延在時那么雄厚,魏三路大軍涉險輕易而過,千里之外的姜維大軍根本無力回救,傅僉戰(zhàn)死蔣舒投降,很快 漢中就失陷了。
漢中一失,蜀漢門戶洞開,火速回師的姜維大軍在陰平橋頭遇上阻擊的諸葛緒三萬人馬,眼見不得過,姜維想了一招調(diào)虎離山計,作出全師抄魏軍后路攻取漢中的態(tài) 勢,諸葛緒果然上當,全師回救,姜維卻虛晃一槍偷過橋頭和前來救援的廖化在陰平會合,全師退守蜀地最后一道屏障劍閣。鐘會十余萬之眾不能陷,戰(zhàn)局陷入僵持 狀態(tài)。
多年在西線和姜維用兵,鄧艾早想好了此時自景谷道向西自南偷過陰平直取江油的計策,這一線,以今天的地理構(gòu)成來看,就是龍門山中線斷裂連接秦嶺的一條縫隙,便于小股兵力如水趁隙。
早在公元219年,蜀漢就設(shè)立了江油戍(俗稱江油關(guān))屯兵駐守。還在陰平道北端摩天嶺下的無人地帶設(shè)上、中、下三屯,作為前哨所,使據(jù)有陰平、武都二郡的 魏軍不敢涉險南下。諸葛亮死后,蔣琬、姜維都沒在給予足夠的重視,裁撤三屯,江油關(guān)因多年無兵事,防務(wù)松弛,形同虛設(shè)。此前有人建議朝中把握兵事的諸葛瞻 應(yīng)往江油關(guān)和三所屯兵,據(jù)守馬閣山和左儋道,為其拒絕。
鄧艾帶兩萬兵深入,繞道七百余里,沿途接應(yīng)分兵與折損,最后出現(xiàn)在江油城下,其實最多只有三千精疲力盡的殘兵了,守將馬邈卻驚慌失措,獻關(guān)投降,其妻憤而自縊。鄧艾平添兩千生力降軍。再往來路搬取駐守兵力,合兵順涪水直取涪關(guān)(綿陽)。
魏軍是沒有退路的,因此人人奮勇向前,蜀軍前鋒打了個小敗伏,蜀漢后方的領(lǐng)軍人物諸葛瞻因此犯了一個大錯誤,領(lǐng)優(yōu)勢的數(shù)萬軍從涪關(guān)撤兵,退守綿竹,致使鄧 艾軍輕取涪關(guān)。劉備當年取蜀,也是先下涪關(guān),后順流而下直取成都的。涪關(guān)一失,綿竹已不足守,但蜀軍也知這是成都的最后屏障,鄧艾軍進迫綿竹,一場血戰(zhàn)下 來,魏軍前鋒鄧忠、師纂被打敗,鄧艾幾欲陣前斬將,整軍再戰(zhàn),終于擊敗了優(yōu)勢兵力的蜀軍,斬了諸葛亮的兒孫。后人嘆諸葛瞻有險不據(jù),放虎入平川野戰(zhàn),一戰(zhàn) 而覆蜀漢后方精銳,父子雖雙忠殉身盡節(jié),但其能力有限敗了蜀漢最后一點氣數(shù)。
至此僅萬余的魏軍氣勢更盛,直向雒城。想當年劉備軍取涪關(guān)、下綿竹,沒費太大勁,卻在小小雒城這血戰(zhàn)了一年多,連軍師龐統(tǒng)都被守將張任設(shè)計射死。東面姜維從劍閣撤軍退據(jù)棲城,離雒城只七十里,離成都只百余里,伺機而動。魏軍至此,以為有一場血戰(zhàn),迎來的卻是蜀漢的降表。
原來魏兵并未至成都城下,后主就在譙周的勸說下決定出降了。降書內(nèi)有“領(lǐng)戶二十八萬,男女口九十四萬,帶甲將士十萬二千,吏四萬人,米四十馀萬斛,金銀各 二千斤,錦綺采絹各二十萬匹,馀物稱此。”降書透露出幾處細節(jié),可見蜀漢政權(quán)問題嚴重到了什么地步:一是九十四萬人口,卻養(yǎng)著十萬二千軍士和四萬官吏,平 均6.6人要養(yǎng)1個不事生產(chǎn)卻要重度支出的人,不勝負荷!難怪魏使訪蜀有記說蜀民皆有菜色,不敢言政事,諸葛高壓政治下先軍策略的必然結(jié)果;二是一國府庫 僅二千斤金銀,甚至不如三國初時一個豪強地主的家底。三是僅四十余萬斛米,那時每斛米合今天125斤,約合5000萬斤米,以蜀國94萬人,每人只有53 斤儲備糧,可見錢糧空虛,連年用兵,蜀民面菜色也不奇怪。
此時東吳救兵由丁奉等率領(lǐng),正在來救途中,姜維軍4萬整師從劍閣向南至棲城,南中六郡霍弋還有萬余軍可用。后主勸降書至,姜維軍將士咸怒,拔刀斫石,霍弋 也堅不出降,直到魏國保證后主安全后才受降。姜維深恨鄧艾,舍近求遠,向在北面的鄧艾政敵鐘會投降。挑撥鐘會自立謀反抓捕鄧艾和不愿反叛魏將,三國第一奇 謀幾乎復(fù)國成功,都不過歷史的偶然幾個小花絮。主流卻是高壓一但釋去,平時被壓著的反抗情緒就爆發(fā)出來了,多年來蜀漢政權(quán)屬于外來政權(quán),精英高層基本由荊 襄外來人士組成,從干倒本土派的托孤大臣李嚴那時起,諸葛亮一直對本土人才予以無情打壓,以至一直沒從外來政權(quán)得到過好的本土人士,一見大軍壓城,根本不 想再為之賣命,譙周不過是本土派這種情緒的代表,劉禪也是見人心所向大勢已去才不得已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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