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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領(lǐng)號人-漂來的城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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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通州運河船工號子”傳承人趙慶福與兒子、孫女(資料片)  閻彤攝

    酉水河上的老船工再現(xiàn)了當年拉纖與喊號子的場景 新華/TAKEFOTO

    趙義強(趙慶福的大兒子)也經(jīng)常到運河邊喊段號子 紀晨攝

    常福堯發(fā)掘出了通州運河船工號子 紀晨攝


■楊昌平

    元明清三代,漕運進入了鼎盛時期。兩萬余艘漕運船只首尾銜接,浩浩蕩蕩地穿行在京杭大運河之上。尤其是到了運河通州段,甚至要采取“限行”的措施,也就是要對行船的順序和到達通州的時間,以及返航的時間都作出十分詳細的規(guī)定。正如朝鮮使臣李宜顯所載:“曾聞通州船檣,有如萬木之森立,為天下壯觀云?!鼻宕ㄖ輰W(xué)政尹澍也賦詩云:“天際砂名帆正懸,翩翩遙望影相連。漕艇賈舶如云集,萬國鵜航滿潞川?!?/p>

    除了眾多的漕船,還有不少商船、客船在運河上往來。船只數(shù)量如此之多,所需的船工數(shù)量也極為龐大。我國勞動人民自古就有在耕作時喊號子的傳統(tǒng),比如《西游記》中就有“每一個小行者……一齊著力,打個號子,把那絲繩都攪斷,各攪了有十余斤”的描寫,而更早之前的西漢典籍《淮南子》有一段記載:“今夫舉大木者,前呼'邪許’,后亦應(yīng)之,此舉重勸力之歌也?!边@是漢族先民一邊集體搬運巨木,一邊呼喊號子的逼真描寫。所謂“勸力之歌”就是后來的勞動號子,一些協(xié)作性較強而勞動動作在節(jié)奏、速度上經(jīng)常變化的集體勞動,需要步調(diào)一致、動作協(xié)調(diào),如果沒有統(tǒng)一的指揮號令,動作就會參差不齊、力量分散,勞動就無法順利進行。而船工也不例外,行船之時,每當有打蓬、拉纖、搖櫓、撐篙、闖灘等各種需要船工們集體協(xié)作的勞動項目,號子聲便響徹云霄,形成了“南來北往船如梭,處處欣聞號子歌”的熱鬧景象。

    久而久之,號子也成為船工們勞逸結(jié)合的工具,甚至發(fā)展成為歌曲,比如“嗨呀哈嗨!栽下膀子探下腰,背緊纖繩放平腳,拉一程來又一程噢,不怕流緊頂風(fēng)頭。臨清州里裝膠棗,順水順風(fēng)杭州城,杭州碼頭裝大米,一纖拉到北京城”。

    運河越往北,全國各地的船只就越多,號子也就各具特色,南腔北調(diào)都能聽聞。尤其到了通州一帶,運河上日夜運輸漕糧,號子聲響徹連天,以至于靠岸而居的人們稱之為“十萬八千嚎天鬼”,這句話在后來說及船工號子時,經(jīng)常會被大家引用。

    不過,在這南腔北調(diào)之中,也夾雜著具有北京特色的船工號子。這些號子是由通州的船工們受南方漕運船工的影響而創(chuàng)作,具有南方民歌音調(diào),卻也有北京典型的兒話音。用發(fā)掘出通州運河船工號子的通州文化館工作人員常富堯的話來說,通州運河船工號子的獨有風(fēng)格可以概括為:水穩(wěn)號不急,詞帶著通州味,北曲含南腔,閑號兒獨一份。

    1

    最后的纖夫與領(lǐng)號人

    在家里排行老三的趙慶福今年已經(jīng)88歲,他是通州永順鎮(zhèn)鹽灘村人。這位老人可不簡單,他是大運河通州段上最后一位纖夫,也是通州運河船工號子惟一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年輕的時候,他還是船上的領(lǐng)號人。

    通州運河船工號子是在2006年被評為北京市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這種屬于北京市傳統(tǒng)民間音樂的號子,指的是通州到天津段運河(即北運河)的船工號子,它是運河船工為提高勞動效率而創(chuàng)作的民歌品種。通州運河船工號子的淵源,如今只能根據(jù)演唱者的回憶追溯到清道光年間,它是以家庭、師徒、互學(xué)的方式傳承至今的。光緒末年,漕運廢除,通州碼頭地位逐漸消失,但在運河上民間的客貨運輸卻延續(xù)到1943年,直到運河因大旱斷流才停止。至此,與漕運共興衰的號子也從大運河上消失。但是船工號子因有傳人,所以流傳至今。

    作為最后一位會唱船工號子的纖夫,在前些年,趙慶福老人會在每天早上6點多,走到離家不遠的運河邊上,亮開嗓門吆喝一陣船工號子,要不然這一天都過不舒坦。但是,據(jù)趙慶福老人的大兒子趙義強介紹,隨著年齡的增大,老人已經(jīng)不能準確回憶年輕時代的故事。當然,老人這一輩子的經(jīng)歷,兒女們從小到大聽過無數(shù)遍,早已耳熟能詳,甚至也能隨口喊出一段船工號子來。

    趙慶福原來住在永順鎮(zhèn)鹽灘村,一出門走幾步就是運河大堤。如今的永順鎮(zhèn)位于通州新城區(qū)的中心區(qū)域,運河文化廣場就地處永順鎮(zhèn)域之內(nèi)。而在歷史上,它也是京杭大運河的北起點,大運河、通惠河、溫榆河等六條河流流經(jīng)永順鎮(zhèn),可謂交通便利,多河富水。在漕運興盛的年代,永順鎮(zhèn)鹽灘村是鹽的集散地,從南方運過來的鹽都要先卸到這個小村落,然后再運到京城里去,而這也是這個小村落的名稱由來。鹽灘村的生意并不僅僅局限于鹽,它還是從南方運來的絲綢、瓷器等物件的集散地??可匠陨?,靠水吃水,鹽灘村的村民主要在運河上討生活,趙慶福一家也不例外。

    “歷史上我們村子里有幾個人口比較多的家族,比如趙家、屈家、程家等,都有各自的船只,沒船的人也給有船的人打工。在我爸還小的時候,這些船主要是跑天津,一趟得一個星期,去的時候滿載毛皮和藥材,回來的時候裝著海鹽、食糖和茶葉?!壁w義強介紹說,“我父親沒上過學(xué),6歲的時候就到船上干活了,那時候船上要培養(yǎng)領(lǐng)號子的,主要是看哪個孩子聰明、水性好、熟悉航道,知道哪兒有漩渦、淺灘,知道根據(jù)不同的情況提醒纖夫如何拉纖等。”在這個過程中,趙慶福脫穎而出。

    領(lǐng)號的人在船上是有特殊地位和待遇的,一般領(lǐng)號人多是有經(jīng)驗的船工,出活不出活全看領(lǐng)號的,所以工錢都比船上其他的師傅高。6歲時,被大家親切地稱為“小福子”的趙慶福初上船時,先是幫大人澆船,一遍一遍地澆,主要是防止船裂開。到9歲的時候,趙慶福干的活就相當于一個伙計,他可以扳舵、推舵。他還記得在那個饑餓的年代,掌握技術(shù)的要訣在于心里念念有詞,“推舵,吃燒餅;扳舵,吃油炸鬼(油條)”。

    在這個過程中,趙慶福學(xué)會了喊船工號子。領(lǐng)號多為家族傳承,其次是師徒傳承,互學(xué)傳承。趙慶福喊的船工號子是祖?zhèn)?,爺爺教會了姨夫和父親,姨夫和父親又教會了他,姨夫曾經(jīng)告訴他,學(xué)會這號兒就能吃遍天下。當然,趙慶福沒有想到,漕運沒落之后,船工號子在運河上沒了用武之地,卻因為其藝術(shù)價值而被評為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反而受到更廣泛的關(guān)注。

    2

    領(lǐng)號的活兒并不好干

    如果不是接觸到船工號子,很少有人會想到,北京居然也有纖夫!在大家的印象中,纖夫往往是在長江之類水流湍急的地方出現(xiàn),其實不然,運河河水雖然平穩(wěn),逆水而行時也是要纖夫拉纖的。

    趙義強介紹說,他聽父親講過,村里的船只基本上都是跑天津,一趟來回要一個星期。去天津時順水,不拉纖,船工們搖櫓即可,費時大約3天,回來時逆流,就要拉纖。每艘大船一般配7到10個纖夫,分頭纖、二纖等,頭纖掌握方向,領(lǐng)號的在末纖觀察整個方向,大家都聽領(lǐng)號的指揮。

    生長在緊靠運河的淺灘村,趙慶福從小就在水里泡著,聽著船工號子長大。他記得有一次父親對他說,纖夫這行當雖然累,但學(xué)會了號子就能苦中作樂。剛上船時,趙慶福才6歲,沒法干纖夫這樣的重活,他便受命手握鈴鐺,臉上抹白,再弄個假小辮兒頂在腦袋上,在船頭邊喊邊跳,逗大伙兒。過了幾年,趙慶福就跟著大人上岸拉纖,而且學(xué)會了全套的船工號子,成了當時隊伍里最年輕的纖夫。

    趙義強說,拉纖的活很不好干,不過父親說運河纖夫是個既辛苦又浪漫的活兒。運河纖夫背纖拖船,比人力大板車夫還要艱辛。少數(shù)大板車夫至少還擁有自己的大板車,而運河纖夫一般是純憑勞力輸出討生活,是社會最底層的勞動者。白天不論刮風(fēng)下雨毒日頭,都是照走不誤,晚上船艙里一窩就是一覺。那時的纖夫們沒人穿鞋,因為穿鞋走在河道里太費了,盡管腳上都是老繭,但走河灘的時候還是經(jīng)常蹭出血泡。

    最有意思的是,當年纖夫們的“工作服”大多是一條緬襠褲,從前向后一系,遮前不遮后,從后面看,一群光屁股的大老爺們走在河灘上,粗野豪放。為什么纖夫會光屁股?大概是纖夫雖然在岸上走,但只要船一擱淺,就要跳下水干活兒。當時纖夫們太窮了,根本沒有幾條像樣的褲子,舍不得成天在水里泡著讓它變糟。

    作為領(lǐng)號人,趙慶福就更辛苦了。拉纖的時候他要喊號子鼓舞大家,等船停下全休息了,他還要去打前站,也就是要單獨往前走幾公里再走回來,他不回來船不能走。尤其是下雨天,船主擔心河邊有變化,這樣拉纖經(jīng)過的地方和所拉的方向都不一樣,更是需要領(lǐng)號的提前探好路。而當船只晚上??吭诖a頭時,為了調(diào)劑大家的情緒,調(diào)動船工和圍觀人群的積極性,領(lǐng)號人就要手拿撥浪鼓,把民間小曲揉進號子里唱出來,這就屬于領(lǐng)號人的個人表演了。

    領(lǐng)號人所喊的船工號子看似簡單,其實門道非常多。開船的時候有起錨號、船行到水深處要有搖櫓號,卸貨或者裝貨的時候有出艙號和裝艙號,船只擱淺時要有闖灘號,纖夫拉纖時要有拉纖號……林林總總不下十種。除了嗓門要大,喊號的船工還要有行船經(jīng)驗,喊得恰到好處就會事倍功半,船都擱淺了才想起來喊號子,那就是“欠抽”了。船工號子中有一種“打篷”號子,是水手揚帆時唱的,因為“帆”和“翻”同音,運河的船幫最忌諱提翻字。趙慶福有一次忘了規(guī)矩,把打篷說成了打帆,結(jié)果被師傅抽了個大耳刮子。

    3

    與愛人因號子結(jié)緣

    “搖啦啦嘿,晃起來嘿,呦啦嘿~吆嘿~呦哇嘿……?!闭f到動情處,趙義強會隨口來一段號子,這是他從小跟著父親在運河上打魚和擺渡時學(xué)的。他還記得,前幾年父親還能隨口唱出立桅號、打篷號等九套號子。

    這些船工號子都是趙慶福在16歲之前所常用的。他16歲那年,正好趕上國民黨抓兵,他被抓去后又跑到張家口學(xué)評劇,并到沈陽評劇院學(xué)戲。于是,他在運河之上的拉纖與領(lǐng)號人生涯便結(jié)束了。當然,在這個時期,船工號子已經(jīng)隨著漕運的廢除而沒落。早在光緒年間,北運河的主要補給河流潮白河潰決改道,再加上海運和陸運興起,以及朝廷改征糧為折扣銀兩,致使通州碼頭的地位逐漸減弱,漕運廢除。但運河上民間的客貨運輸,直到1943年運河因大旱斷流時才停止。趙慶福的水上時光,正好是運河年代的末端。

    北平和平解放前夕,趙慶福回到了家鄉(xiāng),當時通州通往北平的一座橋被燒了,為配合解放軍和平解放北平,趙慶福組織了一些船工一夜之間搭好了浮橋。喊過船工號子又在戲園子里唱過戲的趙慶福,在修橋中開始喊鼓舞干勁的號子,比如“大家使吧勁噢,唉喲唉喲嗨……”由此,祖?zhèn)鞯拇ぬ栕釉谮w慶福手中得到了新生,此后多年,趙慶福走遍祖國大江南北,參與修橋架梁建設(shè),現(xiàn)場總是能響起他那富有特色韻味兒的號子聲。在傳統(tǒng)船工號子的基礎(chǔ)上,他還不斷根據(jù)當時的生產(chǎn)生活背景即興創(chuàng)作不少新時期的號子。

    號子還給趙慶福帶來了姻緣。趙義強聽父母說過他們是如何相識的。原來,修建密云水庫的時候,趙慶福每天都領(lǐng)著大伙兒喊號子,給大家鼓舞干勁?!拔夷赣H心想,這人怎么不累啊,一天喊這么久。后來,我父母就相識了,我母親當過廣播員,跟著我父親也學(xué)會領(lǐng)號了?!壁w義強說,父母還組織過200多人的秧歌會,用運河特色的文化制作了道具,安排了領(lǐng)號的、拉纖的、掌舵的……用扭秧歌的形式表演漕運。后來,村子拆遷后,秧歌會也解散了,道具還保存在趙義強家里。

    趙慶福有兩個兒子,趙慶福在運河上打魚時帶著大兒子趙義強喊號子,騎自行車時也吆喝,有時候躺那兒也喊幾嗓子,于是趙義強耳濡目染,學(xué)會了船工號子。二兒子趙義軍喊得也比較好,而且唱京東大鼓也比較拿手?!拔抑杜翘旖驊蛐.厴I(yè)的,嗩吶吹得好,而且號子也喊得專業(yè)?!壁w義強說,“我們一家子準備把船工號子喊下去,讓老一輩留下來的東西一直傳下去!”

    4

    他發(fā)掘出了船工號子

    談起通州運河船工號子,就不得不提到通州區(qū)文化館的退休職工常福堯。通州區(qū)博物館書記任德永告訴記者,正是常福堯老人率先發(fā)掘并整理出了通州運河船工號子,才使這些民間音樂不至于被歷史所湮滅。

    記者到通州區(qū)文化館找到了常福堯老人。據(jù)他回憶,他最早接觸到船工號子,是在1987年。當時文化部在全國范圍內(nèi)組織編纂《中國民間藝術(shù)十大集成志書》,北京市也進行民間歌曲征集,要求各基層文化單位負責搜集整理本地的民間歌曲。而常福堯正是通州文化系統(tǒng)的基層工作人員,他寫過曲,會記譜,正是具體經(jīng)辦這項工作的最佳人選。于是,局里給他配了個錄音機,讓他騎輛自行車天天一個人去各個村里跑。

    “雖然每天頂著大太陽騎自行車大老遠跑好幾個村子,但真沒覺得苦,主要是年輕,而且也確實是喜歡民間歌曲。” 常福堯介紹說,他搜集了70多首花會歌曲、小調(diào)、兒歌、叫賣、吟誦調(diào)的時候,規(guī)定的上報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領(lǐng)導(dǎo)催著他趕快上報得了。但是,他想到自己還聽到過船工號子,于是,他又騎著自行車沿著運河沿淺的村莊,挨個村尋找會唱船工號子的人。

    在西集鎮(zhèn)張各莊村,有人會唱拉纖號子,常福堯錄了三首。到了上坡村,他錄下了起帆號,在杜柳棵村,他又錄下了搖櫓號?!罢f實在的,那時候每錄下一首船工號子,我都挺激動的,因為會唱的人太少了,偶爾找到會唱的,也唱不全,就會幾句,或者就會一兩首。”常福堯說,突破口在淺灘村。找到淺灘村時,有人告訴他,有位叫王春龍的老人,已經(jīng)78歲了,會唱船工號子。常福堯找到王春龍,老人唱了搖櫓、拉纖等5首,而且老人還告訴他,村里還有人會唱。于是,常福堯繼續(xù)在村里走訪,直到他找到趙慶福。

    “趙慶福幾乎會唱所有的號子,像起錨號、攬頭沖船號、搖櫓號、出艙號、裝艙號、立桅號、跑篷號、闖灘號、拉纖號、絞關(guān)號、閑號等等?!背8蛞贿呎f著每種號子的名稱,還一邊詳細介紹每種號子的唱法。

    整理出這些號子后,常福堯又總結(jié)出其有別于其他地方號子的特點。他認為,運河沒有長江、黃河的船工號子那樣緊張激烈的節(jié)奏,因為北運河經(jīng)過之地皆為平原,水勢平緩,所以船號也平穩(wěn)、優(yōu)美、抒情如歌,這叫“水穩(wěn)號不急”。通州運河船工號子的唱詞中京味兒、通州味兒特別濃,主要體現(xiàn)在唱詞多用兒化(如三兒、人兒、鞋兒等),以及具有通州地方特色的襯字、襯詞(如四兒搭四兒的、一了個兒的),再加上通州人特有的幽默風(fēng)趣的表達方式(如稱媳婦為“做飯的人兒”、稱男人為“一百多斤兒”等),使它更具有通州特色,這叫“詞帶通州味”。由于通州運河船工號子是從南方學(xué)過來的,其中的拉纖號和出倉號就含有南方的民歌音調(diào),尤其在悠長、速度較慢的曲調(diào)中表現(xiàn)更為明顯,這與漕運帶來的南北文化交流融合有關(guān),所以第三個特點就是“北曲含南調(diào)”。而第四個特點就是“閑號獨一份”,“閑號”之名是常福堯起的,指的是船??吭诖a頭之后,船工和岸上的人交流逗樂之時,唱一段讓大家高興的曲兒,由于不是勞動之時所唱的號子,所以起名為“閑號”。

    常福堯把這些錄音整理成曲譜遞交了上去,而這些曲譜也成為北京市惟一的船工號子。當時常福堯收集整理的14首船工號子全刊登在《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志書·北京卷》,而且還是開篇之作。

    “沒有了漕運,船工號子就失去生存的土壤了,只能乘傳承人還在,錄音錄像保存起來,然后放在音樂教材里,利用音樂院校來傳承。”常福堯提到了船工號子面臨的難題,而他也在通過自己的方式保護與傳承船工號子,比如他去運河中學(xué)、史家小學(xué)通州分校講船工號子,他在保護船工號子原生態(tài)的基礎(chǔ)上,重新編曲,使其舞臺化、藝術(shù)化,使其更具有生命力。希望在船工號子的傳承人趙慶福及發(fā)掘人常福堯等人的共同努力下,使北京市的這項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能更好地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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