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藍(lán)鯨
又是一年清明,在這春暖花開,柳綠桃紅的時節(jié),卻因“清明”而多了一點傷感,一份思念。在爸媽家住的兩天母親和我又談起了外公外婆。十多年過去了,母親對外公外婆的許多往事仍記憶猶新,我知道那是永遠(yuǎn)也不會褪色的記憶,正如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仍會清晰地想起外婆孤獨的身影一樣。
一九九八年,外公很意外地離去。那時的我還在外地讀書,在傳達(dá)室接聽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時我難以接受,淚水模糊了整個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向老師請的假如何上的火車。很多的情形、感受我都忘了。唯一記得的是外婆那呆滯的眼神,毫無生機(jī),一片死灰,外公的離去帶走了外婆生命中所有的色彩。生活仍在繼續(xù),即便是蒼白的,外婆仍堅強(qiáng)地生活著。已參加工作的我下了班常去外婆家打個轉(zhuǎn),送去一些從外地帶回來的小吃,陪她聊聊天。天氣好時,外婆會到母親這兒看幾個老人打牌,即便看不懂她也會坐上一段時間才離開。離開時我堅持將她送到家門口才轉(zhuǎn)身
。那時,外婆總會對我說她站在家門口可以看到外公的墓地,并用手指向那遙遠(yuǎn)的地方讓我看。我聽母親說過外公去逝后,外婆常常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朝外公的墓地久久地凝視著。我突然間想起了臺灣女作家三毛寫的一段話:“感謝上天,今日活著的是我,痛著的也是我,如果叫荷西來忍受這一分又一分鐘的長夜,那我是萬萬不肯的。幸好這些都沒有輪到他,要是他像我這樣的活下去,那么我拼了命也要跟上帝爭了回來換他”原來活著有時真得需要太多的勇氣!二零零零年,外婆病危,母親到車站接我,路上母親說外婆已不行了,任何人叫她都沒有了反應(yīng),急匆匆地進(jìn)了外婆家,看到滿屋子的人沒來得及與他們打招呼便沖向了外婆的房間,幾天不見,外婆已形如枯木,我走上前去輕撫外婆的額頭將嘴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告訴她我來看她了,說了兩遍,早已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外婆居然蠕動了嘴唇,眼皮也顫抖了幾下,可眼睛終究未能睜開。
所有的親人都驚訝了,因為在我趕到之前遠(yuǎn)在外地的大舅也到了,但他叫了外婆很多遍都不曾見外婆做出任何反應(yīng)。我聽了更加難受,我的到來耗盡了外婆最后一線生命,她努力想睜開眼卻已是油盡燈枯。
多年以后的今天,外婆與外公已在另一個世界長廂廝守了十二年。我知道他們會繼續(xù)相守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生生世世,直到永遠(yuǎn)。有了外公的陪伴,外婆不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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